入夜,赵熙悦梳妆打扮带着桃夭前往懿德轩。
梨初喝着苦药等着消息,房门却在此时被叩响。
“梨丫头。”一声温柔的轻唤传来。
梨初忙搁下碗,起身摸索着去开了门,入目的是一位温柔慈态的中年妇人,美人尖,高颌骨,樱桃唇,岁月只在她眼角眉梢留下几缕痕迹,虽穿着朴素,却整洁大方。
“林嬷嬷,您怎么来了。”梨初伸手去扶林素娥,她是如风的娘,梨初未来的婆母。
林素娥杏眼含着一抹伤感,反倒伸手扶住梨初,“你病着,不要动了。”
林素娥搀扶梨初进屋。落座长椅之上,随后关了房门坐到梨初身侧,低眸看了一眼桌面的汤药,“你先把药喝了。”
“诶。”
梨初端起汤药入口,五官皱成一个囧字,实在怕苦,喝完之后,放下药碗,眼前便出现一包蜜饯果。
梨初看着林素娥掌心用手帕包着的蜜饯果,眼底泛起水光,“您这是……”
“听如风说你最怕吃药,婆母我特意给你送来。快含一颗。”林素娥取了一颗放到梨初掌心。
梨初望着掌心蜜饯果,抬眸望着林素娥,泪水便从眼角眉梢滑落,脸颊立刻覆上来一抹冰凉。
林素娥执着手帕替梨初抹去眼角的泪珠,怜惜地看着她,“钱嬷嬷什么都跟我说了。”
梨初闻言,后背发凉,人往后缩,目光也有闪躲。
林素娥见状,立刻握住梨初的手惹她诧异回眸,说道,“好孩子,婆母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还是我最中意的儿媳,忘了此事养好身子,兴高采烈地做我的儿媳。”
“婆母……”梨初嗓音带着哭腔,泪珠从眼眶汹涌滚落,眼眶和鼻尖通红,一直忍耐着的委屈顷刻间倾泻出来。
她自小没有娘亲,连娘亲的模样也不记得了。
身为长姐所有劳苦心酸只能往肚里咽,常常忘记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丫头,到如今也不过二八年华。
林素娥抱住梨初,轻轻拂着她颤抖的脊梁,“孩子,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林素娥满眼伤感,想起当年她还是老夫人的婢女,老将军在世时一日醉酒归来,误将她当成老夫人,强迫于她。
她……后来身怀六甲……生下如风。
想不到二十年过去了,命运却在她儿媳身上重演。
老天爷,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为何要让萧家受尽磨难。
“梨初,你能告诉婆母那个人是谁吗?”林素娥听闻此事去门房查了最近出府的名册,梨初并不在名单之列,那经手人必然是府邸之人。
她不能让自家媳妇白白被人欺负。
梨初接过林素娥的手帕捂住双眼,身子瑟缩成一团,无助地摇头。
“梨初,婆母不能让你白白被欺负。你放心我自有法子为你报仇不惊动旁人。”林素娥拍了拍梨初的肩头安抚她道。
梨初抬眸望向林素娥,眼眶已然通红血丝斑斑,可视野竟然清晰非常。
她咬了咬下唇,说道,“婆母,是二爷。”
林素娥只觉得梨初的声音似一记棒槌,猛地敲在她头上,致她晕头转向,倏然坐在长椅上。
梨初连忙扶住林素娥,“那晚二爷被人下药……才强要了我……”
林素娥摸着梨初冰凉的手,定了定心神看向她,钱嬷嬷在她面前一再辱骂经手人,想必连她都不知道经手人是靳无妄。
“梨初,既是二爷要了你,你大可以……”
“不!我绝不会成为爷的妾!”梨初脸色变得阴沉,手紧握着林素娥的手,“嬷嬷若是为难,我可寻一个法子让二奶奶另寻一个丫鬟嫁给如风。”
梨初从前并未将嫁人放在心上,从来都只是想着攒钱为自己与弟弟赎身,直到阴差阳错她被二奶奶指给如风,她才发现这世间真有人能为她忧心劳身。
如风待她如珠如宝,她不能牵连他。
林素娥看着梨初坚定果决的神情,知道她是一个不屈不挠性子,人品绝佳性子稳重,是一个持家有道之人。
“梨初,婆母认定你了。”林素娥抓着梨初的手,无比坚定回答她,“只是,这件事无需告诉如风了。待成亲那日,你无需担忧‘落红’之事,婆母必会安排妥当。”
“至于二爷……”林素娥冷哼了一声,新仇旧恨来日方长!
“你不肯为妾,他也不能强求。”连钱嬷嬷都不知强要梨初的人是靳无妄,那便说明靳无妄并不以为意。
主子爷强要了一个丫鬟的清白有何不可,这群污秽下流的当权者素来视人命如草践,更何况睡了一个丫鬟罢了。
梨初感动地点头,轻轻依偎在林嬷嬷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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