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十文钱!每人十文钱!一个个排好队!”
船上的舵工在卖力地要喝着。
柳墨他披着一件脏乱的麻布,脸上抹满了尘土,还在上面沾了一点水,看起来就像一个逃荒的灾民。
而且走路时还特意一瘸一拐的,微微拖着背。旁人见了就以为是跋山涉水来这里逃荒的灾民。
排到柳墨的时候,他颤颤巍巍地递给舵工一小串铜钱。
串铜钱的绳子都有点烂了,好像存放了有许多年的样子,非常符合柳墨现在这个人设,十分拮据,身上的每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块花。
当然柳墨自身并不是这样子的,他是为了精益求精,伪装也不放过任何的细节,哪怕是口音都会尽量模仿。毕竟孤家寡人一个,谨慎一点都是好的。
交钱时还特意撕扯着嗓门带着痰音问道:
“咋地啊老哥,这钱没的问题啊。小弟我绝对不敢骗你嘀啊。”
舵工微微皱了下眉头,把钱随手丢到一个袋子里有点嫌弃地摆了摆手道:
“没问题,想上船就快点,后面还有人排队。”
柳墨赶紧点头道谢,走上了船。
眼前的这条船不是码头里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外表平平无奇,是他混入城内的不二之选。
住艘船约有二三十米长,一个船帆一个桅桂船帆由竹篾编织而成,船身后面有一小块区域是船员的休息室,其他的地方都是货仓。柳墨还看到一个个脚夫正在来来回回地装卸各种货物。
柳墨坐靠在船弦上,闭上眼睛假寐。实际上他正稍稍地张开眼睛不断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船才开始慢慢的离开港口。
根据柳墨的观察,这艘船上的工人有六人,负责开船保证船舶稳定的舵工:负责主帆和帆柱的头缭;三个水手以及一个香公。
这位“香公”主要负责供奉天后神灵等祭祀活动,即使是再小的船都会有一个类似的职业。就算没有,其他船员也会在出航前做一些有关祭祀。
在开船前,这艘船上的香公就准备好了各种的祭祀用具,规矩地摆在甲板的中间。
他盘坐在甲板上,身前摆放着六个碗,这六个碗以正三角形的摆法。
第一排是一碗白米饭,第二排是一碗青菜和一碗叫不上名的水果,第三排就分别摆着一条去了鳞片的青鱼,一只拔了毛的鸡,还有一大块猪肉。
香公在米饭上插了几柱香,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恭敬地行三拜九叩大礼。
后来柳墨通过询问了解到,凡是在江河湖海等水上讨生活的人,在开工之前要有三祭。
一祭拜仙,即为开道始祖云鹤道祖;二祭拜神,即为当地的水神河神;三祭拜人,即为现在所在区域的镇守修士。
除了一祭的对象是一致的,其他的会根据情况而定。
有的时候当地掌管水路的修士和所在区域镇守的修士是同一个人,那么三祭只要两祭即可。
经过一段时间的祭祀后,香公把那碗米饭和两碗素菜倒入江水中。
食物倒入的地方有鱼虾正在欢腾。
那三盘荤菜则被端回了船舱。
毕竟头也磕了,礼也拜了,意思到了就好了。想必各位神仙大佬不会为了这个对咱们翻脸吧。
随着头缭调整好船帆的方向,这艘帆船正式启航。
过了一会儿,一个衣着朴素,相貌平平的男子来到柳墨身旁,自来熟地说道:
“兄弟你从哪里来的呀,俺是元州府小雨村滴。”
柳墨转头仔细打量一下这个男人,有这个一张国字脸,脸上爬了几条皱纹,刻印着一些岁月的沧桑感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
柳墨看他的脸上始终带有一份伤感,再结合他身上老旧但干净衣服,想来他是一个正真的难民。
“兄弟啊,别灰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到了城里找一份工好好干,攒了钱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
随后柳墨也开始和这个男人聊了起来。
这个名为牛霄,出生在一个名为小雨村的山村中。
他们家只是一户普通的农民,自然没有本事给他取这个名字。是他老爹在他满月是时候亲自带着一篮子的土豆和一小包珍贵的灵米才在一个私塾给他求到了一个名字。希望他可以一飞冲天,凌霄而上。
可惜志向远大,现实残酷。牛霄要灵根没灵根,要武修天赋没有武修天赋。甚至连书都读不进去,还好他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不然他老爹真的要打断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儿子了。
他说道这里还自嘲的道:
“俺这个人天生和文曲星犯冲,看到字就头晕,看到算数就头痛。
但我还是有一身的力气,耕田啥的我完全不虚。”
几个月前,元州府爆发了小规模的兽潮,但并没有攻入主城内。但被打退的兽潮中有许多漏网之鱼,那在周围的村镇就遭殃了。
他的村庄也遭到了几只妖兽的光顾,但好在数量不多,所有村民同心协力之下成功赶跑了妖兽。
但是经次一难,全村人养的牲畜都被霍霍的差不多了,房子也毁了一大半。许多村民都离开了村子外出讨生活去了。
而牛霄真是听说海纪城是这一片最大的城市,希望可以在里面做工,攒点本钱。
“老哥你一定可以赚到大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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