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后,九渊宁枫镇。
宁枫镇背后是一片云海,那里鲜少有人走过,山雾的背后也鲜少有人探明,也因此,没有人能真正的窥见这云雾背后之景。
山雾之中有一人缓缓走来,他所经之处云雾散开,百树移动,山石避让。
少年额前碎发张扬,耳侧各有两束编发,邪肆的眉眼在山雾中微微模糊,紫黑色的衣勾勒身形,玉指上的紫色戒环荧荧发光。
山雾背后,是一座古朴的山楼。
古色古香的山楼楼门门匾上刻着“影楼”二字。
少年走进山楼,背后云雾聚拢,又恢复到之前寂寂无人的状态。
山楼内,有一小院独立。
小院内,有一张藤椅,藤椅摇摇晃晃,上面躺着一个人,脸上盖着一叶芭蕉叶。
少年扣了扣藤椅:“起来吃药了。”
芭蕉叶滑下,少女睁开惺忪的睡眼。
她扶着躺椅站起,藤椅晃了晃。
少女一身雪衣,眉眼昳丽,墨发被一根浅白色的发带松松地挽着。眼睛似深不可测的墨池般幽静,雪肤红唇,自成一番懒散作派。
落无声递上药丸,示意她吃下。
落世璟接过,眼睛微闭,吞下药丸。
“我好困,先睡了。”少女捡起芭蕉叶,重新躺回藤椅,将芭蕉叶再次覆在脸上
落无声眼神莫测,望着少女的睡姿,一言不发。
她现在睡觉的次数越来越多了,醒着的时候也容易打盹,药谷子的药只能勉强维持她的生机。
巫族的那群人,到现在都还没放过她。
他遇见她的时候,两人都很狼狈。
那一夜,北疆降下了数百年未遇一次的急雨,大雨滂沱,各道相继被淹,雨水将伞面压垮,砸的人眼睛睁不开。
那时的他,只是一只被打回原形的小黑猫。
而她,就那样,在极强的雨中拖着一柄滴着血水的剑漫无目的的行走,她似乎没有什么在意的,脱臼的右臂也未能让她沉静的面容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血水从她的左臂淌下,她依旧浑然不觉。
等到她不慎踩到了小黑猫的尾巴,小黑猫嘤咛了一声,她才有所反应。
她慢慢蹲下,放下剑,将将死的他轻轻地托起。
“原来,你也同我一样,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啊。”少女轻轻地叹息。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他虚弱地睁开幽蓝的眼睛,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既无来历,也无姓名,就叫你无声吧。”
从此,他有了一个名字,叫——落无声。
待他勉强可以化形后,落世璟带他来到这座小镇。在这里,他们不用担心过去,安逸地活在这里。
她创立了影楼,收集各方情报。但她越来越嗜睡,之后的事物几乎全权交由他处理。而她,有了一个新代号——楼主秦衣。
虚无的幻境中,落世璟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
这是她的梦魇。
最近这些年,她频繁地来到这里。而她知道,这是因为她对那个问题的执念又加深了。
既无果,又何必强求。少女垂下眼睫。
她抬手,缓缓的触碰面前的水壁。
水壁轻轻颤动,继而出现细小的裂纹,最终皆化为碎片擦着她的耳侧飞走。
景象切换。
画面停在一个小竹院。落世璟抬脚跨入。
茶室内,一人执书坐在桌案前。
他一袭蓝衣,那双蕴藏着数不尽星辰大海的双瞳中,溢出星星点点的温柔,鸦羽般的长睫微微颤动,浅蓝色的发带束着一络墨发垂于胸前,其余墨发披于两侧,如玉的指节抚琴,自带一种宁静气氛。
她走过去坐下。
“师父。”她轻声唤道。
落子渊抬眸,周遭景物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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