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哈啊......老师抱歉，我来迟了一点点。”
散野弯着背，一手扶腰，一手扶在门框上，大口喘着粗气。
只见监考老师瘫坐在讲台的椅子上，要死不活地斜视着站在门外的他。
如此形容并不是因为他在对散野表示不满，而是这人本来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首先他的发型看上去就十分邋遢且油光发亮。还充斥着数量众多的白色不明点状物体，定是头皮屑无疑了。
不只头皮屑是白色，就连有些头发都已变白了……
再看此人脸貌，面容消瘦，肤色发黄。
胡子也没有剃得干净，粗短的胡茬残留在嘴巴和下颌上。
那双躲在黑色方框眼镜后的眼睛也是布满血丝。没有一点精神，没有一点灵气。
散野朝他的鼻孔看去，嗯......还好未发现没擦干净的鼻屎。
“诶哟喂......”监考老师有气无力地呻吟一声后，颤颤巍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瘦高瘦高的......呃，姑且称其为壮年男性吧。
他穿着一件被几滴油污糟蹋过的宽领白色衬衫，袖口被粗暴地挽了起来。
好在胸前的纽扣倒是扣得密不透风，这让他看上去不至于像个流氓。
裤子是黑色的西装裤，鞋子是普通的黑皮鞋，但那双黑袜子......就一言难尽了。
一只脚的袜子被提得很长，看上去倒还正式。
另一只袜子就显得十分潦草了。袜口部分被叠成一坨，堆在鞋口上，露出光秃秃的部分脚踝……
他一步一步，轻盈地走到散野跟前，用那了无生气的眼睛与其对视了许久。
散野倍感意外，因为仔细观察过对方的五官后，这位刚才无论怎样看都是一废柴大叔形象的老师，竟然也并非十分年长，更算不上丑陋。
甚至......还有些许英俊。
或许他好好保养保养自己，又或许能再年轻个几岁，那也算得上是靓仔了。
当然，现在显然不算。
他将身体凑近得快要和散野脸贴脸了，后者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再喘一口。
可能是觉察到对方要绷不住了，那老师终于移开了视线，向前移动了两小步。二人肩并肩站着。
“没关系，你只迟到了一分钟。”老师用小到只有对方能听见的声音说。
散野不知道他将话音压这么低的原因是什么，他现在只觉得很心虚。
因为在影视作品里，那些实力恐怖的“大人物”、“狠角色”们说话也喜欢将声音压得很小，并且对原则上的问题吹毛求疵。
他们表现出来的态度越是平静，杀意就越是坚决......
此时他在这老师身上感受到的气场，颇有这种“大人物”、“狠角色”的感觉。
“十分抱歉！”散野大鞠一躬。
“你当然要感到抱歉。因为我，可是十分的生气呀......”那老师还在继续吓唬他。
散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可从来没有过将老师惹恼的经历。
正打算扯谎编借口的时候，老师突然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然后用平常的语气说道：“考试还未正式开始，大家都在等你。快进去吧年轻人，你的位置在那里。”
说罢，他用手指了指教室内最后一排的靠窗位。
哦哟，还是男主位诶！散野心道。
至此，教室内的所有考生都已就位，算上散野不多不少正好十人。
“咳咳......那么，所有人都到齐了。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诸葛，名律，律法的律。你们可以叫我诸葛老师，也可以叫我律老师。称呼什么的，无所谓。”
既然无所谓那就别介绍得这么详细啊……散野不禁在内心吐槽。
“那么，文化考试的试卷都发到了各位手上。注意，没有答题卡，直接在试卷上作答。”
“现在请确认试卷张数是否为‘语言’一张，‘数学’一张，‘物理化学’一张，‘政治历史’一张，‘生物地理’一张，还有‘觉醒者基础认知’一张，共六张试卷。”
下面有人回复说“是”，有人则没有搭理他。
“如果确认无误那我们就开考了。答题时间不限……”
“虽然你们试卷内容都不同，但答题过程还是不要交头接耳啊。也不可有一切作弊行为……”
“电子产品就不没收了，但还请诸君不要将自己的眷属唤出。”
诸葛律将一句话分成了三段来讲，而且声音虚弱。
讲述完毕，他拍了三下手掌，表示考试正式开始。
“什么嘛，这考试制度和氛围很是随意啊！”此时已有不少考生在心里这样感叹......
然而，大约二十分钟后，散野已是双手抓头，绝望地盯着天花板，就差没忍住仰天长啸出来了......
正如我们前文所提到过，散野同学的学历，严格来说是止步于小学的。
不过好在他是个思想早熟，头脑还算聪明，悟性较高，也是能自律的人。
基本常识要有吧？脑袋时不时要转转吧？和同龄人对比不能像个智障吧？
于是抱着“这样下去不行”的心态，散野一直在坚持自主学习。
在这个网络极度发达的时代，要搜索学习资料和名师网课什么的，都是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
况且那散野是何许人也？就凭他家里那份来历不明的巨额存款，买点教材买点课这种事，就跟在路上从包包里掏出几块钱打发乞丐一样。
只不过啊......有些东西，在没有专业人士指导，系统化教育的情况下，不是凭你足够自律，稍有头脑就能学好的。
甚至，就算具备了这些条件，也不代表就定能学好。
而数学，就是这样的存在。
和每个费尽心血去学了数学但还是怎么都学不好的学生一样，散野此时正为满篇满篇的题目感到头痛欲裂。
并且数学如果不好的话，必然也会影响到他对物理化学的学习……
说回这六张试卷——
除了“觉醒者基础认知”这一张，稍微小一点，另外五张试卷的页数可是一页接上一页，仿佛没有止境。
至于难度嘛......这可是在新城里呀，精英聚集的地方！
散野一番审题下来，先不说其他的，光是“语言”“数学”“物理化学”这三张，就愣是没几道题会做。
数学还能做一些计算，物化的话，常识性的题能答对。
可语言这一科，就不能怪他的知识不够广泛了。
要怪只能怪这试卷上出现了除中文和英文外，世界各国语言的考题，甚至还包括一些民族语言！
毕竟这里是属于亚洲范围的新城，所以其中涉及到亚洲各国所用语言的考题较多……
中文和英文散野可以轻松应对，但其他语言他是一窍不通。
即便是长期接触二次元文化，对于日语的学习除了日常用语外，也仅仅是能背出一些名台词和招式名......
又是二十分钟后，散野整个面部的肌肉都被他的十指拽得像要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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