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这已经是赵也毕业的第七个年头了。

屋外的雨滴啪嗒啪嗒地下着。

赵也趴在窗台边儿呆呆地出了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叮铃叮铃!“

一声不合时宜的电话响起,刺耳的声音催促着,但赵也却仿佛未曾听见。

迟缓了许久,直到感觉电话快挂断,他才挪腾着身子站起身,不耐烦地拿起了手机。

瞥了眼上面的未知来电,蹙了蹙眉,随意地拔下充电线丢下,摁下了接听键。

“不买,不贷,不需要,别再打电话了。”

一股脑地说完后,也不等对方出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语气冷淡动作精准,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长吁一口气,赵也瘫坐在地上,无神地扫视着屋内。

最终,他的目光复杂地停留下在墙上的一处相框上。

那是一幅款式老旧的相框,边角里积满了灰尘。

相片是一张合影,所有的人脸和文字都已经被涂抹黑掉,看不出什么端倪。

唯有框上镶嵌的一处金色徽记被擦的锃亮,与这破旧的阁楼显得格格不入。

“七年了啊......”

赵也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喃喃自语道。

“该去打工了。”

恍了恍神,赵也使劲地拍了拍脸,捡起地上的工服揣着,拎着把伞出了门。

雨淅沥沥地下着,街上没什么人,格外的冷清。

“新一代的勘探者么......居然连这种贫民窟也装上了......”

赵也撑开伞,看了一眼远处的黑色柱形机械,撇了撇嘴,又继续往前走。

前方拐角处的C区14-461号分拣站,就是他打工的地方。

“你们他妈怎么干的活!?我怎么养你们这群废物!”

还没踏进门,站里就传来了中年男人粗鄙的谩骂声。

赵也习以为常地抖了抖伞收好,径直走了进去,戴上白手套,开始装卸今天的物资。

站里零零散散的一些装卸工人,都很默契地低着头做工,大气不吭一声。

“赵也!又他妈迟到,你真以为你混过几年大学就是个人了?你不过是个被除名的废物!”

看到赵也进来,站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啐骂道。

赵也没吭声,继续干着手中的活。

“所有人扣300,赵也扣500!不想干赶紧滚,这里不养闲人!干活!”

站长叫骂了一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转身回办公室去了。

“老扒皮!”

“要不是现在困难......”

“又他妈扣,这个月没吃的,我就从这搬!”

看站长走了,工人们立刻抱怨了起来。

赵也没有参与到其中,只是继续默默地干着手里的活。

麻利地搬完最后一箱货,赵也脱下手套拍了拍灰,随地坐了下来,掏出了手机。

‘又一年的6月26日!14点将拉响长鸣警钟,举国默哀!’

“已经过去76年了么.......”

首页的推文让赵也不由得紧了紧拳头,看了眼时间,13点57分。

赵也撑着地板站了起来,拍了拍土,神情肃穆地捋了捋衣领。

板正地站直了身子,双手背后,朝西北方闭目颔首,不再作声。

“也哥,不用这么严肃吧,都七十多年了,他们不会再来了吧?”

这时,一道还有些稚气的声音响起。

一名看似只有十五六的少年,也是工人着装,走到了赵也身旁,略带随意地摆出了一样的动作。

他叫小周,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工人。

因为年龄小时常受到工人们的欺压,也只有赵也会为他出头。

“就是就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都是形式主义!不如多给我们发点钱花!”

周围的工人也都随之起哄,不耐烦地抱怨道,但还是都照着赵也的样子站直了身子。

“马上两点了,都给老子闭嘴,站好!”

站长也走了出来,喝斥众人站好,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西北方,闭眼低下了头。

屋内一片沉寂,只有秒针咔、咔地走着,所有人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默默地等待着。

“轰!嘣!!!”

突然!站外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防空警报长鸣!

霎时间,哭喊声、鸣笛声、破空声混杂在一起!

爆炸掀起的冲击波轰碎了门墙,掀翻了堆高的物资箱。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