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王府已然有半年光景,这段时间里,北宫傅对她一直放任不管。若说其中没有内幕,郑稚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而今,蓄积如此之久,突然让她参加此次宫宴,北宫傅到底在谋划什么?郑稚琪坐在窗前,深深吐出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光芒。如今的她,不过是怒海波涛中的一叶轻舟,若不想随波逐流,就必须尽快理清头绪,才能寻得出路。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郑稚琪便被一群婢子丫鬟们唤醒。她们手脚麻利地为她梳妆打扮。一件华丽的凤纹锦袍轻轻披在她的身上,锦袍上的凤凰刺绣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高飞。头戴以金属丝网为胎打造的凤冠,上面缀着点翠凤凰,璀璨的珠宝流苏垂挂而下,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条绣有吉祥图案的彩带,从肩部优雅地垂下,绕过胸前,两端垂挂着金玉坠子,更添几分贵气。
郑稚琪端坐铜镜前,侍女取来一盒精致的胭脂水粉。细腻的珍珠粉,在丝绵的轻沾下,均匀地敷在她的脸颊上,为她原本白皙的肌肤增添了一抹粉嫩的色泽。接着,侍女又轻描她的黛眉,微微点上朱唇,在眼尾点缀上淡淡的金粉。经过丫鬟们的精心装扮,镜中那原本稚嫩的面容,此刻平添了几分庄严与美艳,然而,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却难掩她内心的忐忑。但她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眼,始终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无论前方有何艰难险阻,她都是要经历一番。
一切收拾妥当,在丫鬟的搀扶下,郑稚琪袅袅婷婷地进入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当她掀开轿帘,只见北宫傅已然端坐在车内。二人眼神交汇的刹那间,郑稚琪像是触碰到了火焰一般,迅速错开目光,在与他相对的位置缓缓坐下。
北宫傅那肆无忌惮的目光扫来,郑稚琪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在意的神情,只是面无表情地侧过脸去。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护在微微隆起的胸口。“呲”,一声不屑的轻嗤传入她的耳中,她的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羞恼的红晕,粉拳也在袖中不自觉地捏紧。
“嘎吱嘎吱”,车轴滚动,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马车缓缓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经过喧闹嘈杂的街市,行人纷纷投来敬畏的目光,伴随着低低的议论声。
郑稚琪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京城的长街。街道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突然,轿撵猛地一停,外面传来车夫焦急的声音:“王爷,是丞相府的马车,道路狭窄,无法两辆马车并行。”
北宫傅微微皱眉,不耐烦地掀开轿帘看去。只见对面的轿子同样华贵非凡,轿帘被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掀起,两名女子从轿撵内优雅地走出。一位正值豆蔻之年,面容活泼娇艳,眼神灵动;另一位则已是及笄之龄,容貌清冷绝伦,气质出尘。
只听那豆蔻女子脆生生地说道:“姐姐,是姐夫唉。”
那清冷的女子眉眼微敛,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斥责:“清酒,休要胡言乱语!”
唤作清歌的女子缩了缩脖子,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神色蔫蔫。然而,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王府车撵内的郑稚琪,神情立马变得愤怒起来。
两女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由于距离如此之近,她们的对话还是清晰地传入了郑稚琪的耳中。对于北宫傅可能为她招来的麻烦,郑稚琪早有预见。她不动声色地避开那道恶狠狠的目光,开始偷偷观察起北宫傅的脸色。
也不怪她好奇心重,主要是那清冷女子太过惊艳。她宛如仙子降临凡尘,眉如远黛,双眸澄澈而深邃,犹如一汪清泉;鼻梁挺直,唇不点而朱,如樱桃般鲜嫩欲滴。肌肤胜雪,晶莹剔透,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仿佛她是从古老画卷中走出的名门贵胄,端庄典雅、温婉大气,又带着几分清冷疏离。
讲真的,身为女子的郑稚琪,在看到那女子的瞬间都有刹那的心动,更何况是身为男子的北宫傅。只是结果让她有些失望,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男人隐藏的太好,她未能从北宫傅的脸上,找出一丝异样的情绪。北宫傅依旧面色如往常那般冷淡,仿佛没有听到赵清酒那句“姐夫”。
“臣女见过翼王殿下,车夫无状,冲撞了殿下的尊驾,臣女即刻便退下,还望翼王殿下恕罪。”赵倩微微盈身,行了一礼,清冷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恰到好处的尊敬。
“允了!”北宫傅语气冷淡,只吐出两个字,便无情地放下了车帘。
北宫傅如此冷淡的态度,赵倩却似乎浑不在意。她转身回到车撵,同时出声道:“福伯,让行!”
那福伯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费了些功夫才将马车挪开,给王府的车撵让出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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