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益于抛尸之人的麻痹大意,阿四二人并未被河水冲走,反而是在河水的冲击之下慢慢清醒了过来。

阿四的两条腿都被打断了,阿五还有一条腿健在。

阿五拖着阿四,晕头转向的,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然而阿四的声音竟慢慢地弱了下来,连气息也是时有时无,硬撑了几个小时后便死掉了。

阿五挖了个大大的坑,和阿四躺在里面,想:“阿四死了,我的情况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也撑不得几时了。倒不如趁着喘气,把我俩儿都埋了,免得畜生吃了我的身体。”

不料,等他埋好了阿四,自己便累得昏死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其间还下了一场大雨,将他全身的衣裳都打湿。

这场大雨让阿五又冷又饿,倒又激发了他的求生欲:“我该好好儿活着才是,以后练成绝世武功,灭了王贼全家,为阿四报仇。”

当下便挣扎着起来,饮了几口雨水,又找了些野果充饥。

如此十余天,离开了雾狄帝国。

到了晚上,呼延春只道阿四两个叛徒一定会忍不住拆开信封,坏了向王老爷引荐人的规矩,从而招来一顿毒打,却如何也想不到王老爷竟将阿四活活打死了。

呼延春一整晚都待在父亲的书房里面,一面谋划着如何潜入族长府救出家眷,一面查阅古书,想要从众多藏书之中找到修复石像的良方。

烛光照在他疲倦的脸上,将他的身影投在一排排的书上。就是以前在小开蒙房修炼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疲惫过。

忽然,他隐约听到砖瓦滑动的声响,像是有人趁夜摸进了家中,接着就是一阵细风从窗户扑来,差点吹灭了蜡烛。

他刚想要拿上武器出门查看,门口就站着一位身着一袭素净白衫的女子。

“魏莺姑娘,你来干什么?”呼延春瞧出此人正是白天解救自己的魏莺。

“我爹爹带我回了都城一趟,去了烛幽堂,见过了师兄弟们,得知他们此番是让我爹这个右堂主回来掌管堂中大事,因为左堂主外出逾期未归。我不认得他们,他们也未必多么了解我,我无聊就出来走走啦。”说完就随意地拿起一本书来玩弄。

“哎呀,”呼延春长叹一声,经过白天的短暂相处,他倒瞧出了魏莺并不是一个坏人,“魏姑娘回乡,本就是一件高兴事;再和苦命的呼延小子一对比,就更加显得幸运了。”

“这不是我的家乡。似乎从我记事起,我和我爹就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因此我没有家乡。”魏莺倒是不怎么在意他说的话,似乎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幸运。“你家里人呢?我来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见着。”

“被族长那个老混蛋抓走了。”呼延春情绪开始激动。

“真是糟糕……”魏莺自语,“白天听那厮讲起过你的父亲,你能和我讲讲你父亲的事吗?”

呼延春微微一笑:“姑娘夜里只身闯进我家,竟然只为了打探我父亲的消息。不过你父亲和我父亲同为‘帝国十二雄’,你们离家又那么多年,你打听家父的消息,原是合情合理的。只不过,我对家父的了解并不比你多多少。”

“怎么说?”

“他十年前就疯掉了。”呼延春看了看魏莺惊讶的表情说,“真元512年,父亲进城帮皇帝办一桩事,一去就是半年。他没有向我们说起办的何事,只是后来这件事大概是办不成了。皇帝怪罪下来,不仅增加广晴堡的税额,还将我家的大部分财产收归国有。我家也就是从那时起开始没落了。家父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神志不清了。我们曾怀疑过他是在防范某人,派人

试探了他的武功,却发现他的武功没有丝毫削弱。”

“嗯……”魏莺显然不是很相信,“你不会是为了打发我捏造的故事?”

“你说得对,说得又不对。我方才所讲的具是实情,但我想要打发你的意思也是有的,因为我还要忙着查阅文献治理那尊遭瘟的石像。姑娘要是没有什么事了的话,就请自便吧。都城离这可是有一小段路哩。”

“我是一名卫师,不需要你的操心。”魏莺虽略显生气,嘴角却微微一笑,“我且问你,要是刚才来的人不是我,是一个武艺高强的江洋大盗,就是得知了你家里只剩下你一个弱书生才摸进来的,你怎么办?”

“这个嘛……不知道。”呼延春语塞,“不过就让他拿好了,反正家里面值钱的东西已经被族长老头抬走了。”

“我说你真是笨也笨死了!”魏莺笑到,“难道家里进贼了,你还要点亮了灯,问声‘偷东西来?’,他走的时候还要送他一程?”

“那依你看呢?”

“这个家你是不能待了。你得知道,偷东西的,干的都是杀人放火的勾当,你拿爹爹给你的半截免死密诏是对付不了他的,而你自己的武功又是这么的弱——我猜你连卫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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