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这次带了两百家丁过来,没在烧成废墟一般的城内凑热闹。
他把营寨安排在当初打平壤时,祖承训原来设在含毬门外的大营原址。
军中扎营都有规制,地势要高,避免下雨水淹,还要靠近水源,人马饮用方便等等。
虽然大营早就拆的影子都无,但是原本的木桩洞都没填平,秦逸挑了个合适的平地就立下营旗。
有江水这个南兵正经的哨长在,中军大营一定,其他四个总旗围绕中营,前后左右分列护卫。
秦逸估计起码要在这儿待上一两个月,所以要当成固定营地搭建。
相关的拒马、鹿砦,壕沟、羊马墙都要弄。
这也是一次非常不错的扎营防御训练,补上了“秦哨”一直以来的短板。
三月十八,秦逸领命参加了平壤城内迎“天使”的活动。
封赏东征军上报、朝廷核实后,平壤一战的功勋。
主要是针对中低级军官,如李如柏、祖承训之类副总兵级,要等到仗全部打完才有相应的赏赐。
作为平壤先登的大功臣,秦逸如愿以偿的实现了连升四级。
从一个区区百户小官,一下子踏入辽东中层军官的行列。
军职为定辽右卫正四品指挥佥事,初授明威将军,以苏奠游击身份归属副将祖承训指挥。
为壮其行色,皇帝御赐凤翅抹额盔、金漆山纹甲一套,甲外蓝色襟袍一身、赤色大氅一领。
其他人受了什么封赏,秦逸压根没注意。
三呼万岁、三拜九叩感谢吾皇天恩浩荡之后,被众将催促着换上御赐甲胄。
在一众三四十岁的中级将领之间,今年刚二十一岁的逸哥儿,年轻的让人嫉妒。
秦逸留了几个月的唇上短须,修剪的很是整齐。
这些日子东奔西走风餐露宿,脸上也带了些风尘沧桑味道。
再加上祖长贵一副“这是俺弟”的模样,本来他就人面熟,又是祖副将的义子,谁都给三分面子不是。
一番哄闹后,二十几个关系不错的游击、千总、把总武官,说说笑笑出了大营,直奔订好的酒楼。
要是搁在龙山仓被烧之前,秦逸这个小哨长,根本没资格参加这样的酒席,花钱请人家都不一定来。
平白失了身份!
如今明眼人都知道,被纳入李家嫡系军头的逸哥儿,未来谁敢说不是下一个祖承训?
花花轿子人抬人,不管今后关系如何,起码卖个面子认个小兄弟,结个善缘总是好事。
一顿花酒喝到月儿高挂,终于宾主尽欢散了场,秦逸婉拒了长贵哥哥让其在城内留宿的安排。
推开快要黏在他身上的大脸盘子,骑上孟洋牵来的新大黄,从含毬门出城而去。
守城门的李朝官军,点头哈腰将城门打开一条能容人马通过的间隙,丝毫不敢扯什么夜间不开城门的“规定”。
估计没少挨明军揍,都学乖了。
孟洋牵着逸哥的马,两队亲卫甲胄齐全全副武装的护在四周。
一行人离开城门走了百余步,秦逸一勒马缰停步转身,静静的看着这座他一战成名的含毬门。
十五的月亮、十八依然圆。
没有污染的时空,挂在天际显得格外的大。
亘古不变的大同江水,在不远处哗哗的向西南奔流。
上次的登城血战,恍如昨日,转眼就过去两个多月。
而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已经八个多月了,夏秋冬春四季都经历了快一轮。
开局一个死里逃生的夜不收小旗官,如今已是大明四品明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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