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媺娖对此次守城的信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高。

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已经入夏了,现在已经是农历的六月,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用小拇指头都能想明白,从东北白山黑水中走出来的渔猎民族怎么可能在江南的暖风中支撑住,更况且之前他们还进行了一次旷古绝今的追击,李自成放弃了大半个北中国,他们难道不也同样追击了大半个北中国?

多铎尚且还在西安修整许久,他们就不得不被赶着南下。

尤其是现在他们至今都没摸到城墙,就先被天气放翻了不少。

当然,朱媺娖没有因此大意,她也怕自己也被闪电归来,对各处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放松。

就这样僵持中,朱媺娖敏锐地发现攻城力度减低不少,她又去放了两把火,也起到更好的作用。

就是……朱媺娖扯碎满清那里送过来的劝降信,他们真的很无聊,也不知道派个信使来让自己杀一杀。由此一想,她居然起了回信的意思。

她跟左右索要纸笔,直接在一堆土坷垃上写起字。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若说满清中没有文化人倒也不至于,可让他们明白如此含蓄的诗歌应答实在是为难他们。

他们拿着还沾着灰土的纸张实在困惑,如果不是这上面还写着朱媺娖的大名,盖着朱媺娖的封号印章,他们实在不信这不是下面人送上来说笑的。

“黄莺?鸟?不愿降就不降,何必整这么五迷三道,尼堪就是喜欢这种没用的东西。”抓来两个文人,也说不出这句话的来历。

也是,读唐诗的文人历来不少,可熟记背诵,以至于一首诗就清楚全文来历,这难度可不低。

这首《春怨》的主人金昌绪在全唐诗中只留下这么一首五绝,而且这首诗乍一看很不起眼,放在唐诗里,比不过李白的潇洒,不如杜甫的悲悯哀伤,亦不如《春江花月夜》那般华丽缠绵,很容易就让人一瞥而过。

直到他们班师回京,怎么也要上书说明此次的经过,多尔衮让他养的那批明朝降官查明这句话的来历,才从唐诗中翻出下句来。

“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明朝降官皆恻然,辽西,这是多么哀痛的词呀。而多尔衮、多尔衮没有兴致搞这些文人的,嗯,他说这叫“酸气”,搞清楚什么意思之后就把这事抛之脑后。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如今的朱媺娖,还在为守城烦恼。

“公主、公主!退兵了!退兵了!”这一天朱媺娖正趴在堑壕里睡觉,她昨天晚上又去满清大营里放了一把火,现在脑子还昏昏沉沉。

“什么啊,东虏又打过来了——啊?你说退兵了!”朱媺娖一瞬间瞪大眼睛,瞪出满眼的血丝。

“是,援兵到了,东虏退兵了。”来人喜滋滋地说道。

朱媺娖揉揉脑袋:“真退兵了?哪里的援兵。”援兵到来是比退兵更让朱媺娖惊讶地消息,她不由蹙眉:“哪里来得援兵。”

“是兴平伯那里的援兵。”来人兴高采烈地说出让她眼前一黑的消息。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