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分,族长只身一人离开家里,这是他极少有的外出。
呼延春料定他是要去查看被他软禁起来的他的家人,就想要偷偷跟着去。
那看门之人却一眼看出了他的目的,大声呵斥他:“族长外出,你不得跟随!”
“为什么?!”呼延春很气愤,“难道那老倌一辈子不回来,我就要一辈子待在你们这里!早知道不来你们这里了!”
“嘿嘿,”那门卫冷笑一声,“呼延少爷一定还不知道前些天贵府发生的一些事?”
“什么事?”呼延春眼睛忽然睁大起来。
“你家进贼了!还进了两批贼!第一批贼潜进你家后,第二批贼也恰好跟着进去了。两伙人相遇,第一批贼卖个机灵,说是你家的远房亲戚,替你们镇守财产。那后来的贼仗着本领高强,眨眼间就把先来的贼杀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才逃走。这一切都被我们的眼线看在眼里。现下你还觉得你在我们这里受委屈了么?”
呼延春现在才感觉到当初魏莺的判断有多正确。
族长出了门就径直走向小开蒙房,目的正是为了找李希商量要事。
“告诉你们师傅,井里有酒。”
那些个徒弟,并不明白族长所说的话,只道是他们的师傅和族长两个人之间的暗语,就秉着两头都不得罪的态度,将族长的话原模原样地告诉李希:“师傅,族长求见,说是井里有酒。”
“酒里有井也不行!他族长老儿把小开蒙房当作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的!”
李希自从上回逐徒立威被呼延春、魏莺二人搅黄后,就不再愿意接纳外人前来他的小开蒙房。
“那么,弟子去送族长一程?”那弟子毕恭毕敬地说。
“回来,”李希叫住了他,“你不用去了,让我会会他,看看他这个老狐狸耍什么。”
族长见了李希,微笑道:“走,族长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是好酒么,你还把它藏井里干什么?”李希不解。
“比酒有趣得多,你去了就知道。”
族长带着李希来到广晴堡的一个人迹罕至的密林。那里赫然有一口井。
“这老家伙果然还是要对我动手了。不带我看别的,却让我看井,不是想趁我不注意把我推进井里溺死是什么?嘿嘿,以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连呼延春都打不过,只怕谁溺死谁还不一定。也罢也罢,不如我今日杀了他,也算是为我们鲜余族除去一个祸害。”
距离井口两三米远时,李希右手已抬起,就要重重给予族长一击。
族长顺势伸出左手,装作和李希很亲近的样子,拉住李希蠢蠢欲动的右手,说了一段往事。
“几年前,令郎在外被小毛贼打折了一条腿,像掷死猪一样扔回你的小开蒙房,还教你那些没出息的徒弟看得一清二楚。你怀疑那毛贼是稽天宗的,碍于稽天宗强大的势力,竟然直到现在还没有为你的儿子报仇。我这些年已经帮你查明了,那人的确是稽天宗的人,但是呢,稽天宗又算得上什么呢?你的仇人现下正在这口井里。”
李希大吃一惊,连忙奔到井边,果见井里有一个被结结实实绑着的人,口里塞上了毛巾。
他用绳子将井中之人引了上来,果真就是打断儿子腿的毛贼。
“怎么会?怎么会?这人武功不在我之下,你怎么把他捉了放在井里?”
“我自然不是像你们一样靠蛮力,而是靠计谋。现在你大仇即将得报,却还等什么?据我所知,令郎腿断了以后,不堪其辱,没过几个月就自寻短见了吧?”
李希不听族长提起儿子自杀一事,倒还可能再仔细思考一番,如今听到他把自己儿子的死说得那样幸灾乐祸,心下愤怒,拔剑,一划,那仇人的脑袋就掉了下来,滚落在草科之间。
“哈哈,哈哈!”族长忍不住在一旁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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