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已经明白了,不管他再多说什么,安绮也不能心软在对待一会儿。

他苦涩一笑:“如此,今日的事情多谢安姑娘了,我还要照顾主子,便不能相送了。”

暗一眼神格外复杂,世上怎么会有如安绮这样的女子,说走就走毫不留情,爱主子的时候不计较名利,什么名声都可以让给主子。

可若是不爱了,走的却是干脆利落,断的毫不留情,能对人温柔到了极致,也可以对人无情到了极点。

“不用送了。”

安绮点点头,转身往外面走去,京墨自然的陪着,而在路过冬至的时候,却被她突然喊住。

“姑娘。”

她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冬至眼眶红肿,脸色苍白:“姑娘,对不起,奴婢不该对您不敬。”

说着她扑通跪下朝着安绮重重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奴婢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您和主子变成了如今这样,真的不能在重新回到过去吗?”

“您和主子过往明明那么相爱,你们差一点就要成婚了啊,你更是为了主子受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熬了三年真的能功亏一篑吗?”

安绮终于转身看向了她,眼神平静无波:“冬至,这话我可以明确的回答你,我和贺延之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的可能。”

“看在你伺候了我三年的份上这话我只说一次,有些事情我可以退,可以忍,但是有些事情是底线,是我不论处于何时何地,是何身份都不能妥协的。”

她可以当时为了贺延之的处境忍受来自各方给予的压力委屈,体谅他身为太子的为难处处退让。

这对于当时的她来说都是为了他们两个人以后共同的未来而要经历的磨难。

可是这些磨难里绝对不包括看着心爱之人纳妾,左拥右抱,那就不是两个人的未来了,这个未来里多了很多其她人的插足。

在这个王朝动不动的卑微下跪束缚的只是安绮的身体,她的心却依然自由属于那个二十一世纪。

可若是当时她妥协了,还是选择留下和贺延之成婚,她的心就被锁住了,今后只能拘泥在那一片后院,看到的也只是自己夫君和其她女子的亲密。

眼中再也看不见外面广阔的天地了,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一直等安绮一行人彻底的离开了,冬至还跪在地上,有些怔怔的盯着安绮离开的方向没有回过神来。

有些事情是底线……永远不能妥协吗?

冬至迷茫了,可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应该的吗?主子是太子婚前皇后娘娘派来教养宫女不也很正常吗?

她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

……

回去的马车上只有安绮和京墨两人。

京墨自从上了马车却不像以前那样粘人开口了,他抿着唇偏头看着窗外,一脸我不高兴你快来哄我的表情。

可等了好一会儿却依然没有等到小姑娘主动过来,他顿时有些急了,忍不住的偷偷斜眼的觑了眼旁边。

而后就看到安绮靠着车壁,眼眸紧闭,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过去了。

他顿时哭笑不得,看着小姑娘那瞌睡的不断点头的脑袋,无奈轻手轻脚的挪过去,把人搂在怀里,让人靠着自己胸膛睡的舒服。

安绮今日忙碌一天,着实有些疲倦,车子这么摇摇晃晃,就这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鼻腔间闻到了男人身上那熟悉好闻的香味,睡的越发沉了,互相绵长,脸颊染上了丝丝红晕。

“我真是拿你怎么办才好啊。”京墨低头看着她睡的这么舒服,完全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酸,有些气恼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却依然不舍得用力气,只是轻轻掐了一下。

等马车到了安府停下,立夏从另一辆马车下来小跑过来,她刚要掀开帘子,却见那扯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了。

京墨瞥了她一眼,吩咐:“掀好车帘。”

立夏看到他怀中抱着的还沉沉睡着的安绮,顿时一个激灵,急忙先将马凳放好,而后高高的掀开车帘。

京墨弯腰动作格外小心的抱着怀里的人下了马车,千山很有眼色早已经去撬开了安府的大门。

京墨直接抱着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正屋,把小姑娘抱到了内屋床上放下,拿起旁边的被子给她盖好仔细的掖了掖。

安绮是真的累了,这么一番折腾也依然没有醒过来,只是皱了皱秀眉,又很快沉沉睡去。

“好梦。”京墨低头在她手上轻轻落下一吻,温柔的留下这句话,这才起身拉下床幔走了出去。

此时外面夕阳已经到了地平线,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去,外间立夏守在门前见他出来行了一礼。

“殿下。”

“不用喊你们姑娘起来了,让厨房一直温着晚膳,姑娘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用,莫要吵到她。”

立夏应下。

……

夜色漆黑,明月渐渐升到了高空。

经过暗一等人尽心尽力的照顾,后半夜时贺延之悠悠转醒,他眼神有些涣散,好一会儿才慢慢聚焦。

“什么时辰了,我昏迷了多久。”嗓音依然沙哑的不像样子。

暗一见到他清醒过来,顿时一颗心才沉沉落地,急忙倒了杯凉茶过来。

“回主子,已经是三更天了,您已经昏迷了整整三日了,今儿是第四日。”

贺延之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床壁上,不过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却气喘吁吁,浑身无力。

接过来这杯茶仰头一饮而尽,暗一把茶杯拿下去放好:“主子,属下去让厨房送来些粥吧,您垫一垫肚子吧。”

“安安呢。”

贺延之没有回他这话,眼神四处在屋内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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