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天阿璞从菱儿家里回来,一出竹林往茅庐的方向走,大老远就看见院子里停了一辆马车。

阿璞心想这准是师父的客人来了。这又是什么身份的客人呢?能赶着马车进了院子。一般客人的马车都停在大门口的。

他快步走回院子里。就见竹亭下一个戴着白色帽子的男人和师父在说话。那个人毕恭毕敬的站在边上。师父坐在木凳上。看样子两个人是刚刚开始谈话。

两个人看见阿璞走进来,师父站起来说:

“景纯回来了。”

来的那位客人转过身来看着阿璞,就朝阿璞这边走过来。走到跟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喊着:

“小主人,老夫人打发我来接您回去。是郭大人不好了。”

一边说着还流下泪来。阿璞站住脚等着磕头的人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这个人原来是赵载。

几年不见赵载已经从原来的青涩的小伙子变成了中年人。不到三十岁的男人看着像四十岁左右。长得实在有些着急了。

阿璞还记得赵载的样子所以一下子就认出他来。伸手扶起他来。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只好说:

“快起来,仔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载站起来擦着眼角说,“小主人,可算是找到你了。前天郭大人那边来信,说郭大人那边遭了灾,灾民围困太守府。

郭大人不让侍卫伤及灾民的性命。在混乱中郭大人被乱民给刺伤了。当天晚上就在太守府去世了。

因路途遥远,昨天才收到信。老夫人让我们接上你直接去建平郡太守府去处理郭大人的后事。”

阿璞一听头脑“轰”的一声炸响。阿爹郭瑗是家里的顶梁柱,阿爹不在了。自己是长房长孙。郭家的所有重担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了。

这一世的无忧无虑的生活不会再有了。他被这噩耗惊得说不出话来。眼泪无声的落下来。

难怪这阶段总是心忙脚乱的。亲人之间都是有感应的。阿璞已经完全接受了这具身体。阿爹有难的这几天阿璞总是坐不住凳子。

好在学业也接近了尾声。这阶段师父给的时间很宽松。才能出去荷塘边散心。

郭老先生看见阿璞那难过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徒儿重情重义。他对阿璞说:

“去收拾行装吧。尽快去处理郭大人的后事。”

阿璞感激的冲师父行了一礼说。

“多谢师父的宽容。”

说完就和赵载去收拾行装。简单的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褂,又带一些路上用的必需品和一些书籍。

当他们两个人出来的时候,看见师父站在竹亭下等着他们呢。

师父拿着一个用锦缎包裹着的木匣。木匣放在树根桌子上。阿璞来到师父的身边说:

“感谢师父的教诲。师父,我处理完家里的事就回来。”

师父郑重的说:“阿璞,你的学业已经完成了。就不必回来了。”

阿璞听了更是哭起来。

“不,师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如果家里没有事,我是不会离开师父的。”

师父摆摆手说: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八年的学业你已经圆满结束。我们的师徒的缘分也结束了。根据师父的考察,你现在所学的基础,即使京房、管辂(lu读四声路)也不能超过你。临别师父嘱咐你几句话。

卜筮之术不可卖弄。不可招摇撞骗。不可用来谋取暴利。师父赠书给你《青囊中书》九卷。这是我毕生的着作心得。希望你能够真正的参透。能够应用在为民造福上。”

阿璞跪地接过来师父的赠书。郑重的给师父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挥泪跟师父道别。

郭老先生一身洁白的方士服随风飘扬着。站在大门口目送阿璞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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