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这是这片田野给田布的唯一感觉。秋收后两边的田中只余枯黄的麦秆,脚下的黄土也因为少雨而开裂,没有风声,没有虫鸣,在昏黄日光照耀下,天地间的生机好像只有一人一马。该说奇怪吗?周围全是近乎没有起伏的平原,青云山却偏偏伫立在此。
田布回过头来,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村庄。“时辰不早了,得抓紧到那村子里,看看能不能讨到一间房住,不然就得露宿野外了。马儿,我们快走吧”田布拍了拍身下的识途马,识途马好似听懂了一般,喷着响鼻,发出阵阵嘶鸣,迈开蹄子向前奔去。
月光下,田布翻身下马,走到一户人家院子门前,抬起手,砰砰的敲门声回荡在夜晚的村庄中。
“谁啊?大晚上的敲什么门?”随着脚步的逐渐靠近和停止,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后传出。
“在下是云游的修士,昨日拜访完青云山,打算要去城中,路过贵地,因没算好路程,时辰已晚,走不到城中了,不知能否借宿一晚?”田布站在门前,淡淡说道。
话音刚落,大门就露出一条缝隙,一个精壮汉子从门缝打量了一番田布,见只有一人一马,方将门拉开,点头说道:“进来吧,马栓院子里就行。如果是识途马不栓也无所谓。”而后转身向前,将田布引至一处偏房。
“先生今晚住此屋即可。”
“多谢阁下,不知可有什么在下能做的吗?如若没有,在下付些钱财也可。”
壮汉奇怪的看了田布一眼,说道:“道长,你也知道这是青云山附近,补天宗就在山上,哪路的妖魔鬼怪敢在这里撒野?我肯借出房间乃是因为家父说以前补天宗高人除了村中的鬼怪,我等必须厚待修士而已。”
田布一时语塞,第一次化缘成功,还以为是凭的是自己比山上修士多的烟火气,没想到是蒙先人荫蔽。
眼看着田布脸上带着一丝尴尬,汉子笑了起来。
“道长无需不安,我接待过的修士,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那补天宗修士除了能踏空飞天的仙人,哪个没有来我村投宿过的?像先生这般,提出要帮衬一二的倒是少有。”
听着汉子带着骄傲的语气,田布也释然了。既然人家都不在意,自己羞耻个什么?
“方才听阁下所言,村中曾闹过鬼怪,只是不知令尊是否见过?”
“怎么可能,见过哪还能有我?听家父所说,当时附近村里的人全都不见了,可除了人以外的东西全部毫发无损,连血迹都没有,好像一夜之间人凭空消失了一般。眼看着马上就要轮到我们村,族长举族搬迁的想法都有了,幸好有补天宗的修士出手将鬼怪除去。村里的人才得以幸存下来,而这些年来将附近村子留下的屋子田产兼并,日子也越过越好了。”
听着他人带着兴奋讲述着补天宗先辈的壮举,田布心中也不禁有着一丝骄傲。
“时辰晚了,道长还请早点休息。”讲完故事后,男人拱拱手,转身离去。
田布站在门前,向男人离去的方向作了一揖,转身进入屋中。
“什么时候我也能做到降妖除魔呢?“田布一边幻想着,一边解下衣物,躺在许久未曾睡过的床上。乳白的月光透过窗子,打在地板上。
或许是没有了宗门内的竞争压力,或许是对于新生活的向往和激动压制了对未来的迷茫,又或者单纯只是柔软的床铺比洞府里那与其说是床,倒不如说是石板的石床舒适太多,田布久违的一夜好梦。
斗转星移,巨日再次升起。
“多谢阁下款待,在下不告而别,实是事发突然,屋中桌上摆放了一道驱水符,可用于农忙时节引水灌田。愿以此为赔偿,还请阁下宽恕在下无礼之举。”
田布写好纸条后,将其贴在关好的偏房门上。一白须老者在旁看着其一举一动。直到田布终于结束动作,望向自己,才开口说道:“田布,可是已经准备好了?”
“弟子准备好了,只是不知何事,竟能让张长老屈尊纡贵主动接见弟子,弟子诚惶诚恐,能否请长老告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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