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李疏桐身上暗伤均以治疗妥当,可以出任狱卒一职了,赵狱卒领着他前往地牢,开始介绍狱卒每天的要事:

辰时到牢内报道,先清点好人数,再看管各牢房的人倒尿桶,分发食物,分发完大概在午时左右,可以歇息一阵,去伙房吃些饭菜,之后每隔一时辰在牢内巡逻一趟,等到戌时交接晚班下岗。

由于李疏桐初来乍到,便被暂时安排做白班,积累经验。

花岗山的地牢一共有五座,每座地牢的看管人数大概在八到十五名之间,他们这座地方最小,人也少,算上李疏桐自己,才九名,白班五名,夜班四名,每人每月酬劳为二两白银,狱卒长多加半两。

巧的是,这座地牢便是曾经关押李疏桐的地牢。

“如此也很方便,我总感觉,那喻宜琨身上有些问题。”李疏桐走在地牢的走廊中,他虽曾走过此路,可与现在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他低着头,手扣在下巴上,认真思考问题,旁若无人般走着,终于到了喻宜琨那间房前。

打开牢门,李疏桐对着里面招呼一声,立即有人提着尿桶走近,李疏桐摆摆手:“哎——,让他来。”

众人朝李疏桐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青袍少年,窝在角落里打坐,缓缓抬头,眸中散发出凌厉目光。

众人皆对这位“小霸王”有些惧意,不敢去请,左右扫视下,喻宜琨站起身,拎着尿桶,走出牢房。

李疏桐勾唇一笑:“这便对了,即是牢犯,焉有不听牢卒的道理。”

他的手“不经意”摸上腰间短剑,短剑锋利崭新,还未来得及上鞘,在狱中亮得分明,使整座大牢的人都看花了眼。

对于这位新晋的狱卒,牢内的人是有所了解的,谁人不知越狱一事闹得天翻地震,逃出去的人全被焚杀,无一生还,就连其他牢房没逃出去的,也难以幸免,经查清后,就地格杀;一时间牢里血流成河,人头滚滚,人数急剧下降。

在这场灾难中幸存并获利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位主儿了。

别看他现在言笑晏晏,语气温和,腰上那只短剑可不是吃素的,威胁之意昭然若揭,众人心中无不是一片冰寒,担忧喻宜琨的同时,也开始考虑自己的处境。

李疏桐带着喻宜琨来到粪池,对方显然不像之前那般从容自如,他虽背对李疏桐,一步步走上台阶,眼神却无时无刻不向斜后方瞟去。

“警惕心很足嘛。”李疏桐抱臂环胸,老神在在地打起哈欠:“哎,走那么慢做什么,没吃饭吗?”

喻宜琨脚步顿了顿,答道:“是,今早还未用过饭。”

“呀,我给忘了,真是抱歉呢。”李疏桐摸了摸下巴,似沉思状:“我刚改做狱卒,和牢犯有所不同了,一时还未适应过来。”

喻宜琨冷哼:“那就不必适应了,重新做回牢犯岂不美哉。”

“呵呵呵,喻兄还是一如既往的真性情呢,只是不知,做回牢犯的办法是什么,实不相瞒,小弟还真就不喜这狱卒的活计,每日辰时即起,戌时方休,着实累人,还不如做牢犯自在……!”

喻宜琨正欲驳他小人得志,忽地反应:声音越来越近,仿佛于耳畔低喃。

猛然转身,一张白皙玉养面,紧贴与他,鼻尖相擦而过,漆黑的瞳仁冰寒摄魄,犹如深渊巨潭,似乎能从中看到他的倒影,所有惊慌神情均收拢其中。

倒影中,喻宜琨跌坐在地,手牢牢扒着石檐,尿桶早掀得不知落了哪去。

李疏桐嘴角咧开,居高临下地看着喻宜琨:“原以为喻兄要掉到粪池里去了,想着是该捞一把还是不捞,没曾想,喻兄底盘倒是稳健得很,无需我再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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