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奴拉上他的衣袖,催促他动作快点,李疏桐面色古怪,捂着肚子,将一个包袱塞到麟奴怀中,推出门外。
“不行啊,麟兄,我忽然肚子有些疼,实在忍不住了,你且到后门等我片刻!”
房门再次被关上,麟奴站在门口傻眼了,这人还能不能行?!
关键时刻掉链子!
夜风敲打窗棂,刚刚还腹痛难忍的人直起身,一个翻身跳跃出窗。
花园离下房不远,穿过那道圆拱门就是,李疏桐赶到时,白濯缨已在此等候,未等他开口,李疏桐双膝跪地。
“还请舵主大人饶恕!”
白濯缨还兴高采烈着,见李疏桐举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遂先皱起眉头,板着脸道:“谁要罚你?你犯了什么错?”
“这……”李疏桐迟疑起来,偷偷看向白濯缨,白濯缨脸色阴沉,冷哼一声,李疏桐再不敢有所隐瞒。
“大人切勿动怒,奴这就与您细说,昨天晚上,麟奴找我说有逃跑的方法,要和我分享,我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在开玩笑,没曾想……”
李疏桐双膝蹭着地面,向前挪了两下,声音哽咽:“是奴不好,没能及时禀告给大人,才会造成这种结果,麟奴他、他今夜真偷了钥匙来,鼓动我一同逃跑!”
白濯缨眯了眯眼,再次确认:“你说的是麟奴?”
“正是!”李疏桐跪在白濯缨脚跟,学起苟执事的作风,也拽动舵主衣裳的下摆,不过倒没贴在脸上擦鼻涕。
他神情哀伤,似是对于出卖同伴的愧疚,又似忠于白濯缨的舍身气节。
“奴不敢欺瞒大人,自从奴来了大人身边,麟奴便十分嫉妒,觉得是奴夺走了您对他的看重,难以再做您手下的大童子;他也对您心怀怨恨,不满您对他的处罚和冷待,一直想要逃出花岗山,他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来自上方的威压一刻没有减轻,李疏桐知道白濯缨多疑,可到了现场去看,一切就都会水落石出了。
白的也要变成黑的。
所以他不遗余力地说麟奴坏话,只要白濯缨心里还有怀疑,那么他就永远也不会重用麟奴。
不是出于厌恶麟奴,才如此做,李疏桐还不把麟奴放在眼里,他主要,是想让白濯缨自断一臂。
麟奴走了,白濯缨身边最贴心的不就剩他了么?
没有别人在旁阻挠,他要害白濯缨还不是手到擒来。
“难道你就没想过走?”
“怎么会!奴好不容易才遇见明主,寻了好差事,怎么会舍得离开?奴对大人您可是忠心耿耿啊……”
白濯缨抬手打断他:“行了,别说了,带我去后门。”
见白濯缨面色不虞,他诚惶诚恐地起身带路,背地里偷笑。
后门,麟奴急得转圈圈,抱着包袱和抱小孩一样,吃力得紧,头抵在门上,他不停踹门。
一边踹,一边咒骂起李疏桐和白濯缨,只道这两人蛇鼠一窝,纯粹是蛤蟆看绿豆,看对了眼。
白濯缨才来,就听见有人将自己比作蛤蟆,温润的面具出现裂纹,差点把折扇捏断。
“麟奴,你方才在说什么?可否再说与我听听?”
撞击声戛然而止,麟奴身子一僵,脖子机械般转动,团脸在夜里白得鲜明:“大……大人?”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扑通,他直挺挺的跪下来,虽还处于呆滞状态,但身体本能已经替他做出行动。
他对白濯缨的恐惧早已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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