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卡西乌斯少爷,您没事吧?”尤里安像是瞅准了什么时机,快步上前想扶住男孩,扭头又提高分贝说道,“这奴隶也太蛮横了!”
“不用。”卡西乌斯少爷不耐烦地撇开了尤里安想要搀扶他的手,他立起身来迟疑地看了看陈星。
不知道是不是火光的缘故,陈星注意到这位少爷方才乌漆嘛黑的瞳孔现在好像有了一点光泽。
“我就说嘛,这就是小卢哥哥!”小女孩激动地大喊,克制不住地向陈星冲了过去,但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忽然顿住了,接着有些小心翼翼地转向一旁抓住夫人的裙摆,“……妈妈?”
“好了,别为了一个奴隶大动干戈的,”夫人好像一直观察着卡西乌斯少爷。
“吉亚,你就先把他带到以前的房间吧。”夫人半弯下来,抚摸着小女孩的金黄直发,带着她径直向大门里走去,经过陈星的时候又不经意地向内拢了拢折扇,继续向身旁的女仆长耳语了些什么。
“是,夫人。”女仆长吉亚吩咐了身旁的下人,便随夫人和小女孩一起离开了,那位金黄卷发的小姐则紧随其后。
“卡西乌斯少爷,这……”尤里安似乎还想挣扎,但男孩没有理会他,看了此时已蹲下身去逗鸽鸽们的陈星一会儿,便也离开了。
“哼!”尤里安见自己无人搭理,也拂袖而去。
“……卢修斯?”
陈星抬头,是一个中年女人,就是最开始敲门回应的那位女仆。
“走吧,我带你去房间。”
“好。”
进入大门,是一个不小的园艺庭院,花卉争奇斗艳,暖灯星星点点,漆黑如夜也难掩这里的清幽典雅。庭院四周,则围着红漆的立式长廊,除大门外,每个方位通向联结的三层小楼。有些像BJ的四合院,不过正面对着的楼栋同样有一个大门,后面明显有更大的空间。
而庭院的中央,则是一个较大的方形水池,上方的屋檐堪堪遮过水池的边界。
“四水归堂?”陈星暗自嘀咕着,他穿过右侧长廊,被女仆带到了二楼的一个小侧间门前。
“你先等会儿,夫人说给你拿些药来。”女仆踱步离开。
陈星打开房门,环顾四周,这个房间空间应该也就20平米左右,和他打工时住的出租屋差不多,空空荡荡的,只有必要的床桌椅啥的,不过总归是在这个世界有个落脚的小屋了吧。
“诶?”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划到了脸颊,陈星扭头看向窗户,才注意到,“嗯……这是什么?”
“原来你和少爷小时候种的这棵橄榄树都已经伸进窗里来了啊。”女仆端着一个小篮子和一柄烛灯走了进来,“之前我都没有来过你房间。”
小时候一起种下的树?听起来像是青梅竹马的戏码。
陈星忽然回想起自己估摸六七岁的时候,也曾和一个邻居家的少年,在河边湿润的泥土旁一起埋下一颗不知道什么植物的种子。只是后来忽然有一天,听说那个少年在河边失足落水,邻居家办完丧事后也很快搬离了。孩童时期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陈星甚至已经快忘记了那个少年的姓名,只是觉得有些空落落,毕竟那时,他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正式地互称为朋友。
陈星愣了好久,直到女仆的身影越来越大,他看清那个篮子里装着一些像是涂抹用的药物,才回过神来赶忙接下。
“啊,我来就好,”女仆继续说道,“卢修斯,为什么你之前都不裁剪呢?”
“额,那个啊!”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陈星迷茫,“啊,是因为……你想啊,结果的时候直接就能在屋里吃到现成的,很方便!”
“呵呵。”女仆附和笑道,“话说回来,你这几天究竟去哪儿了?伤得这么重。”
“听主人们说,好像还收到了你的…”女仆迟疑了一下,“呃……断指?”
“呃……”一下子问题太多了!陈星忽然意识到,自己要是真想在这里立身,还得盘清这副身体以前的思维模式和行为逻辑,于是搪塞道,“我想,作为苏拉家族的奴仆,我会先向夫人禀报清楚,所以现在还不能告诉别人。”
“这个当然。”女仆赞同地点点头。
“这几天,家宅有发生什么事情么?”陈星试探性地问道。
“自从你前几天失踪后,家里收到了一封恐吓信,里面含着你的……断指,最后城里也有很多这样的案件,我们都以为你已经遇害了。然后那个尤里安来了,他似乎也可以命令你一直圈养的那些鸽子们,就顺理成章地接替了你的工作,”女仆侃侃而谈,接着毫无感情地说道,“来吧,脱下衣服。”
“啊?”
“你身上这么多刀伤,给你敷一下药。”
“呃……不用了不用了。”陈星窘迫地挡了挡自己的衣服,他慌张着拿过女仆手中的药品,“我自己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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