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锋利的剑刃划过她细小的脖颈。

最终再也支撑不住,倒地不起,躺在一滩血泊之中。

眼皮已经支撑不住,大雨淅沥。

苏和怎么也没想到死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竟是冰冷的雨水声。

“苏和!”远处一名红衣男子竟然狂向她奔来,“不要!……”

不要什么?

她已经听不见,脑袋着实浑浊,甚至有些疼。

怎么死后脑袋还疼?不是抹的脖子吗?

“小姐,小姐,小姐……”

不知何人一直摇晃着苏和的身体,真是晃得有些烦人。

苏和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小姐,你总算醒了。”

苏和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不禁一怔,“原来死后真的能遇见故人。”

说着,她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苏和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软乎乎,有温度。

她更加强了力度,“怎么死后还这么真实。”

丁香被她揉的整张脸都快变形了,立马挣脱她的魔爪,后退几步,摸着自己揉红的的脸颊,“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现在丁香脸颊红彤彤的更显憨态可爱,苏和被她这模样逗笑。

丁香更觉着奇怪,平常的苏和可不会轻易露出这么温柔放松的姿态,怎么大病一场还边样了。

“小姐,你这样子快让我不适应了,怎么病了一场把自己烧糊涂了?”丁香揉着脑袋。

苏和这才回过神,什么叫作病一场?什么烧糊涂?

她不是死了吗?

死在那个冰冷的雨天。

想到此处,苏和的脸上好似挂满冰霜。

这死的还真是不太体面啊。

她抬眼看向丁香,竟离她有三尺远,扶额苦笑。

苏和一怔,还有温度,她的额头上还有属于活人的温度。

她这才有空看向周围,四四方方的营帐里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床的一侧摆放着她银朱色盔甲和一杆擦得锃亮的木兰枪,是她最心爱之物。

营帐正中间只有平日中吃饭的桌子,左侧只有简单的梳妆台,桌面上一面铜镜、一把玉梳和一盒快落灰的胭脂,除去铜镜之外,玉梳和胭脂都是苏和十七岁生辰她的父兄送与她的。这就是她住了十年的营帐,简单却让她格外安心自由。

这不是在边关吗?怎么现在竟还出现在她的身边。

苏和掀开被子,几步踉跄坐在梳妆台前。

镜中的自己不是太子妃的装束,而是披发落于肩旁,面色红润,眉目英气,一双眼睛仿佛有将人看透的魔力,朱唇微张,一身雪白里衣,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这不是太子妃,而是“玉面将军”苏和。

苏和以往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美人,在军营之中哪有什么心思总是琢磨自己的容颜,只不过当太子妃之后看过太多美人也增长了一些美感。

镜子中的自己原来也是有一番姿色,倒是比京城中的世家小姐们略胜一筹。

“丁香,现在是什么年?”苏和转头看向离她远远的丁香,“你干嘛呢,离近些。”

丁香试探的发问:“小姐,你现在真的没事了?”

“没事。”

丁香这才放心,“长隆二十年春三月。”

“二十年……二十年。”苏和喃喃道,这个时候她有个大胆的设想,但是必须逼着自己冷静,“丁香,你先弄点吃食来,我饿了。”

丁香听到自家主子病了这么些天什么都吃不下,现在总算开口要吃的,连连点头称是。

长隆二十年,这是她奉旨成婚的那一年。

苏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既然上天让她重生一世,那么上一世的悲剧就不会再让它发生。

“爹爹、兄长,这一世我会护好你们、护好我们的家。”

苏和眼中悄无声息落下一滴泪,划过她的脸颊滴落在衣衫上。

……

丁香掀开营帐口的门帘,手上的热粥和干饼放在营帐中间的桌子上。

“小姐,现在不是饭点,只剩下这些了,少将军说等晚点上山为你猎只野鸡补补身子。”

此时的苏和已经穿好衣裳,简单的赤色戎装,一头乌黑的秀发高高束起,手上仔细擦拭着她的木兰枪,如同宝贝一般。明明脸上并未施加任何粉黛,天生秀丽容颜,叫人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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