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格斯医师抬起头,有点诧异:
“我今早听说你退队了?”
“我好奇。”卓阅微笑着说,“再说了,说不定我明天就回来了呢?”
“好吧。”罗格斯医师指向卓阅背后的柜子,里面放着一个调味罐,“是灰苔粉,被混在厨房的盐罐里了。”
“灰苔粉?”卓阅开始回忆药学课本的内容,“灰苔可致人呕吐、腹泻、发烧,过量服用可致死……这罐盐里下了多少啊?”
“我已经取样送去药师那里分析了,结果还没出来。我个人感觉,量应该不多,下这个药、这个量,就是想耽误我们时间。”
卓阅点头:
“我也是这么感觉的,昨天下午我们演习时,趁着您和教授都不在,卓胜——”
“我已经知道了。”
于是卓阅就换了个话题:
“那这罐盐应该算犯罪证据吧?怎么在您这儿?”
“我们通报执法队了,执法队问几个人中毒了?出人命了没?我说四个,现在都解毒了没事。执法队说那不就是盐罐子弄脏了的小事儿吗?也许是有蟑螂爬进去了呢?然后就走了。”
“原来如此。”卓阅想,执法队果然也和海军、教会沆瀣一气。
“总之留着这个‘罪证’也许还有用,就放我这里了。”罗格斯医师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卓阅啊,虽然我当初说你不该来,但现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最后你还是加入不了调查队,甚至我们其他人也根本出不去,你怎么办?”
卓阅不想现在提她的“备用计划”,她只说: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也没想好。”
罗格斯医师长叹一声,这时端木中尉出现在医务室门口敲了敲门,卓阅和罗格斯医师就不聊了。
之后罗格斯医师和端木中尉一起去训练了,卓阅则依然没有上马车。
她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又做了一些别的事,甚至中途偷偷从宿舍窗户里飞出去买了一些东西,这样一直弄到黄昏时分,她才拖拖拉拉地上了马车,回到家中,一进门就看到父亲、卓胜和一个陌生的女神官坐在她家客厅里喝茶。
卓胜是卓阅的父亲的堂弟的儿子,和卓阅本来是“一年顶多见三次”的疏远关系,但最近见得好像也太频繁了一点。
以至于这次看到他时,卓阅不由得突然思考了一下现实问题:
卓胜最近为什么老往她家跑?
这时首先出现在她脑中的可能性是:
莫非卓胜看她是独生女,想和父亲套近乎,日后好分遗产?
但也不对啊。
她父亲卓远建庸碌无为,做教育局的副局长也发不了什么大财,他们家住的大房子其实是祖父的遗产。
父亲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做神官的那个弟弟不久之前死在了前线,而剩下的一弟一妹对这座房子也有继承权,家里还有他们的房间呢,只是他们现在不住这里而已。
这么一算的话,这房子真正属于父亲的份额并不多。
而且按教规,神官要放弃本名和世俗生活,本来就不会参与分遗产,卓阅以前见过的例子也只是父母去世后给做神官的儿子留一点首饰、古董、宠物之类的纪念品。
另一方面,卓胜真的是一个在乎遗产的人吗?
卓阅觉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卓胜是远濑神庙的次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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