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无常,缘起性空,是非大道之理,顺其自然而成其所以然……
“咚!”
安神鼓一声低鸣,一弯新月划过角楼,在拂云殿一间厅堂内洒下一片朦胧。
月影摇曳,映衬出两道虚幻的身形,而在他们正前方,赫然悬浮着一鼎半人来高的香炉。
青烟缭绕,异香扑鼻,少顷,香炉开始徐徐流转,宛如活过来般,两侧炉耳竟缓缓竖起,悠哉悠哉上下摆动,炉中还不时传出几声嘶吼,倍显几分诡异。
而伴随着香炉流转,其上粗犷的金属纹路也散发出璀璨的光华,一缕缕飘散在空中,将整个厅堂映得通明。
“非也!非也!倘若那小子并非天元一族,这镇魔炉可就惨喽。”一道虚影逐渐凝实,面如冠玉,两眼狭长,正是那摘下面具的墨灵。
“唯有此法能给三弟一个交代,这小子精血中明明妖气纵横,况且鼠麒麟不化法身竟不敌他?事出异常必有妖!”羽扇轻摇,另一道身影也逐渐凝实,正是昨晚将青峰抓到拂云殿暴揍了一顿的:慕容义。
“不过还是要提醒大哥,可还记得那冥夜?一滴精血便撑爆了您的九黎炉!”
“哼,谁知他冥家祖传血脉古怪,圣山大长请老夫用九黎炉一试,那次得罪了冥思道不提,九黎炉也被毁了,幸好岛主赔了这镇魔炉,不然可真亏大了。”
“三弟可是净身出户,无炼妖炉此等宝物。”
墨灵狭长的双眸瞥了一眼那大香炉,伸开懒腰打了个哈欠,随后双手摊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而闻听此言,慕容义却突然一怔,摘下腰间青瓷小瓶放在鼻尖闻了又闻,面显几分为难。
“罢了!为兄弟两肋插刀,一个炼妖炉……算个屁!”
慕容义咬牙一声低喝,伸手一招,一滴晶莹剔透的血珠从那小瓶中悬浮而起,滴溜溜一转,徐徐飘向镇魔炉。
“嗡……”
下一瞬,镇魔炉左摇右摆,一缕青烟好似一条大舌头,将那滴血珠猛地卷入炉中,消失不见。
七彩氤氲萦绕,镇魔炉好像很享受的模样,开始飞速流转,嘶鸣声也越发刺耳,如同无数厉鬼咆哮,令人心惊肉跳。
“正复为奇,善复为妖……开!”
慕容义一声断喝,周身青光暴涌,在炉下汇聚出一团青色火球,紧接着,这位双手又猛地一圈,化为鹏鸟双翼,“呼呼”向炉下扇风,两只眼珠子更是一眨不眨,盯视着镇魔炉。
“天老爷,保佑!”
……
小山村,月上枝头,篱落飘香。
这里本就没有几户人家,夜里除了星星点点的烛火外,便只剩下那幽幽月色。
一点、两点、三点,这时,青峰家的茅草屋不知何时燃起无数烛火,火光摇曳,真让人担心草屋下一刻便会被点燃,烧得是一干二净。
“鬼啊!”灵韵向青峰扮着鬼脸。
“小爷……服了!”青峰挠了挠脑袋,向灵韵“啪”的一抱拳。
“本大小姐就知道这里面有鬼,为何总装作自己不识字?古人云: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灵韵将竹简往大树墩上一丢,又点燃一根蜡烛,随后摘下竹笛放在红唇边用力吹气,发出呜呜的怪叫声。
“切,你说那个风是抽风的风!小爷可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呃?不要动我竹笛!”青峰本还一副云淡风轻模样,但见灵韵动了竹笛,顿时慌了手脚。
“小气,平日里可不见你吹笛,来!给本大小姐来上一曲。”灵韵将竹笛递了过去。
“小爷牛都能给吹起来,想听?饭后吹给你便是,嘿嘿。”青峰狡黠一笑。
……
淡淡的米,微微的甜。
余氏端上一碟碟菜肴,堆满了小木桌。
香气飘散,令人垂涎欲滴,灵韵款款落坐,望着那满桌菜肴竟有些发呆。而小白此刻则斜躺在墙角,小家伙挺着圆鼓鼓的肚皮翻着大白眼,还未等开饭便已撑得无法起身。
“穷苦人家,也没什么款待,真是过意不去,这些年多亏韵儿带我家峰儿接取降妖令赚取灵珠,真是我余家的贵人,今日又送了峰儿如此华贵的衣衫,我母子二人亏欠你的太多。”余氏慈祥一笑,向灵韵做了个请的手势。
“娘,这衣衫可是儿自己赚的,而且每次降妖,都是我冲在最前面。”青峰大咧咧一笑,便要开动起来。
“滴水之恩,必当涌泉,忘了娘是如何教导你的吗?”
余氏训斥一声,侧身望向灵韵。而灵韵此刻还未回过神来,她抓起一块黑乎乎食物,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后轻咬一小口,柳眉微蹙。
青峰也抓起一块黑乎乎的食物,放入灵韵盘中,嘿嘿一笑。
“此乃灵松露,生长在松木根部的一种蘑菇,拂云岛上最为常见的食材,据说还有减肉之功效,倒可以给武胖子试试。”
而灵韵闻言依旧表情木纳,咀嚼了几口,美眸划过一抹黯然,晶莹的泪水滴答滴答滑落。
“韵儿,怎么了?难吃也不至于哭吧?”青峰伸手去取灵韵手中灵松露,而灵韵却将灵松露握得更紧,小嘴一撅。“我娘做的也是这个味道。”
“好孩子,乖……”
余氏慌忙上前,轻抚灵韵长发,眼圈也泛起红润。灵韵缓缓抬头,靠在余氏怀中,默默抽泣。
青峰慌忙劝慰:“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韵儿莫要悲伤,只怪天意弄人,你娘倘若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你整天总哭鼻子的。我也不会劝人,不过看看我,连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从来也没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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