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很不对啊。

……她难道是发现了我在试图接近阿列克谢吗?

陈臣垂眼思索。

记忆中,很多客套的话似乎在斯拉夫人的地盘上并不吃香。

他记得一句话:雪地和伏特加使得俄联邦人更喜欢直白的道路,而不是有拐角的路口。

“到了。”阿列克谢说。

陈臣回过神,翻译官玛利亚说的前往上层建筑的“梯子”就在眼前,居然是一台蒸汽驱动的升降机。

阿列克谢往前一步,拉开了升降机的栅栏门,并率先进入梯子里。

……手动的门?

……研究所的维修团队都喜欢复古的东西?

陈臣目光一动,梯子正面有一个手柄装置,没有任何遮挡,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齿轮相互咬死,一动不动。

自灾厄爆发后,俄联邦的工业设计又回归了苏联时期的钢铁美学范畴,俄联邦人钟情于钢铁和烈酒,前者天生悲壮,后者汹涌澎湃。

钢铁确实……悲壮。

巨大的噪音从齿轮咬合段疯狂响起,仿佛国立音乐厅里皱巴巴的萨克斯独奏,有人能欣赏,有人却不能。

陈臣忍着耳朵的不适,随梯子缓慢上升。

阿列克谢也不说话了。

但在陈臣看来,阿列克谢并不是因为梯子太吵不说话,而是在聆听钢铁摩擦的躁动。

陈臣翻了个白眼。

阿列克谢就像是一头闭眼的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上升结束,梯子停止。

阿列克谢结束沉浸,回身拉下手柄,齿轮咬死在合适的位置,随即他拉开了栅栏门。

……结束了。

陈臣走出来,神情忽然愉悦,新鲜的空气总让人陶醉。

洁白整洁的圆厅,明亮的灯光,完美的层高比地底要高出至少五十公分,放眼望去豁然开明。

阿列克谢看了一眼陈臣,问道:

“陈,你是第一次走出来?”

“算是第二次,以前的事情不太记得了,不过……”陈臣尴尬一笑,“我们俩理解的走出来,一样吗?”

阿列克谢想了想说:

“一样吧,我是说研究所。”

陈臣点头道:

“嗯,那就是第二次了。”

说完,他心想:

灾管局应该也算是一种研究所吧,记忆里的第一次走出来是逃离歌舒莫,第二次就是现在。

也许,我失忆前还有案底?

离开地底,三个人循着路找到了员工专用的上乘电梯,平稳且舒适,液压式比蒸汽式安静许多。

现代化的电梯门开了。

“这里是研究所二层的休息区。”阿列克谢按住开门键。

“你们不一起吗?”

陈臣有些疑惑,以为他们两个人是同他一起来见所长的。

“另有安排。”

阿列克谢说着说着,顺势就把陈臣推出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

陈臣回身看见了莫妮卡最后的眼神,白光微微绽开,隐约能感受到微弱的灾厄波动。

……她在看什么?

陈臣默默地走在路上,脑海里浮现出莫妮卡的眼睛,那眼里的白光明显就是她在使用灾厄能力。

用灾厄能力看我干什么,等等……她能看透我穿的衣服吗?

喂喂,看穿衣服就过分了!

陈臣下意识低头看,扶着肚腩疑惑地想:我没招惹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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