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婷几乎在看到窦妙锦的第一眼便跑了过去,嘴里喊着“嫂嫂”,义阳伯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有些后悔回应了定国公府的这门婚事。

定国公府要娶平妻的事,都城里没有不知道的,权贵世家没有哪一家的主母不是嗤之以鼻。看到陆长婷这样亲近窦妙锦,刘夫人难免会想到,陆长婷的妇德如何。

刘璟扶着母亲下车,在一旁也皱了皱眉头。

窦锦昭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刘夫人,您先请!”

义阳伯夫人松了一口气,她对窦锦昭的知情识趣非常喜欢,窦锦昭这番话便是否认了两家是约好一块儿来的,至于这婚事,后面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双方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两人并肩一块儿往里走,察觉到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刘夫人道,“我这人说话一向都是直来直往,听闻皇上下旨给定国公和令妹赐婚,还是娶平妻?这不是荒谬吗?”

窦锦昭笑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宫里赐下的旨意,府上只有照着办的道理。”

“窦夫人,我这人很直。不瞒你说,这娶平妻啊,实在是坏了礼数。也不知道令妹用了什么手段,我看陆姑娘和令妹关系还挺亲近,莫非娶平妻这事,窦夫人还挺赞同不成?”

窦锦昭听弦音知雅意,“刘公子一表人才,听闻在国子监内颇得夫子赞赏,不知有没有相中的千金?”

刘夫人叹了一口气,知道窦锦昭肯定也是十分为难,很同情,顺着话说,“国公夫人谬赞,这孩子年少体弱,眼下以学业为主,他祖母前两年请一位得道高僧为他算命,说是要年过十八方可议亲,否则就算议了也不成,暂时还没有动这心思。”

亲事作罢!

窦锦昭明白了,“老人的话还是要听的。”

前面到了大雄宝殿,窦锦昭顿住了脚步,“我先去厢房,夫人请自便!”

话已经说到这里,就没必要再往下说了。

窦锦昭待刘夫人母子进去,她才在丫鬟们的陪同下往大相国寺的后山走,那边有一块碑林,不知何人曾经在那里练剑,在碑林上留下不少刻痕,从中可以体会剑意,她每次来,都会在那里停留些时间。

在碑林中站了不到一盏茶功夫,窦锦昭听到有人边说话边朝这边走过来,其中一道声音道,“南陈那边已经在布阵了,自从王爷收服南蜀,将孟知祥斩于马下,南陈就慌了,三天两头想打过来,他们到现在对南蜀还是贼心不改。”

另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声音道,“南蜀虽地处山林之中,但有天府之国的美称,物产丰饶。前二十年,南蜀没有战事,百姓尚能吃饱穿暖。孟氏两位国君好搜刮百姓,至今仍有藏宝图一说,萧晟元有一统南北之心,他想霸占南蜀,以此作为跳板,不失为一个好策略。”

“皇上这次不知道会派谁入蜀地御敌,听闻兵部在向各马场召集战马以备战。南蜀地处西地,一向是定国公府的地盘,如果王爷能够趁此机会出征,南蜀可回到王爷的掌中。”

“本王没有这个念头。如果有,当初,父皇让本王从蜀地撤兵,本王有一百个法子不听旨。南陈固然是北齐的大敌,但萧晟元此人鼠目寸光,气度狭隘,难成气候。”

“王爷还是觉得契丹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不错,契丹也是一个马上民族,但比起西凉来说,要彪悍得多,本王一直以为,契丹乃是蹲守在北齐北面的一头恶狼,迟早,他们要南下。而我北齐缺的就是好战马。”

“这一次,听闻定国公从西凉弄来了五百匹好种马,皇上因此对定国公赞赏有加。这五百匹种马已经分发到各马场,不出三年,我朝的战马数量就会提升一大截。这可真是一桩好功劳啊!”

言语间很是羡慕。

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道,“曹震,如果这次,朝中让你出征,你最好还是……“

他话没说完,曹震就猛地一惊,剑正要出鞘,被人按住了,两人与窦锦昭的对视过来,窦锦昭的目光在王爷的脸上淡淡扫过,落在曹震身上,原来是景川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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