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忠义眼中的泼天富贵,在陈近勋看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是陈近勋也能够理解许忠义近乎于谄媚的殷勤,一个人费劲千辛万苦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抵达的目标,被人一句话便可以成就,那这种落差造成的心里刺激,是异常深刻的。
晚上,香格里拉的酒局之后,艾华还安排了第二场娱乐活动,但是陈近勋自然没有什么兴趣,王永盛倒是跃跃欲试,陈近勋便让王永盛陪着许忠义和艾华两人一起增进感情。
“厂长,我让司机送您回去休息,关于钢厂的销售合同,明天一早,我去酒店找您签字!”许忠义弯着腰几乎趴在车窗上,恭敬道:“您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
“明天见,”陈近勋微微点头,而后缓缓升起了车窗。
另一边,龙城钢厂的总经理艾华还在和司机嘱咐:“小赵,路上开的平顺些,不要颠簸!给酒店那边提前电话,让他们照顾好厂长!”
通体黑色的奥迪A6行驶在龙城的马路上,丝毫晃动的感觉都无。
夜幕下的龙城,灯火璀璨,对于陈近勋还说熟悉又陌生:“很快就要走了,希望下次来的时候,这里的天地可以干净一些。”
滴滴滴!
手机铃声响起,陈近勋翻开机盖,是田少秋。
“田叔,这么晚了,还没有睡?”陈近勋靠在后座的椅子上,让自己更舒服些。
睡觉?
听到陈近勋的开场白,电话那头有些沉默,半晌之后田少秋才无奈道:“进勋呐,你田叔叔我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现在还在局里审阅卷宗......”
“案子有进展了?”陈近勋下意识的问道。
“嗯,樊大林的案子已经有了定论,明天就可以出具初步报告了,另外,”田少秋的声音稍微低沉了一些:“厅里已经成立专案组,由我任副组长,牵头侦办牛红根团伙系列罪行,现在除了樊大林的案子,从81年到今年9月份,近十八年的时间里,牛红根团体的违法犯罪行为,已经逐步的在收集证据,逐一梳理侦破,唉,一桩桩一件件,简直罄竹难书,令人骇然!”
听到田少秋的话,陈近勋眼帘低垂,没有回话。
他能说什么?十八年过去了,现在才开始重塑正义,说田少秋等人渎职?还是说牛红根等人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末了只能道一句:“田叔辛苦了。”
“哈哈哈,不辛苦,这也是大功一件!凭借这个案子,我升任省厅的时间,应该大大缩短了!”田少秋的心情不错,并没有听出陈近勋低沉的心绪,继续道:“另外关于你的功劳,省里准备给你颁发一个优秀企业家还有人民代表的荣誉称号,这对你以后的发展大有帮助......”
接下来,田少秋说了什么,陈近勋已经不在意了,望着车窗外急速流逝的画面,车水马龙,一片繁华景象,他突然想起了前世时候樊大林对他讲过的一句话:
“做大事,心肠要硬,手段要狠,心地善良的向来人做不成什么事情,他们自己过得一塌糊涂还看不得别人受苦受难,那怎么能成事呢?我这人,心不硬,以后可能不好善终......你不要学我,切记了。”
半个小时之后。
“厂长,到了!”司机将缓缓停稳。
车外,早就等候多时的酒店大堂经理带着两个侍者便已经上前。
侍者轻轻打开车门,经理站在一边躬身对着陈近勋行礼。
大堂经理落后半步跟在陈近勋身侧:“陈厂长,酒店房间已经给您打扫过了,房间温度适中,热水已经给您放好,您看想要吃点什么夜宵,中式,法式,美式应有尽有,后厨随时为您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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