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秀华正和旁边的人说的起劲儿呢,忽然被叫到名字问话,条件反射的回道:

“玉米糊糊加窝头啊,咋了?”

转头一看竟然是陈海棠,她更加疑惑了,要是没听错,陈海棠刚刚叫的是她的名字。

两人的年龄差不多大,可按照夫家的辈分陈海棠应该叫自己婶子才对。

陈海棠瞥了她一眼才说:“吃的窝头啊?我还以为你早上吃了屎呢,说话这么臭!”

“陈海棠!你怎么说话的?!信不信我把你嘴撕烂!还有,你刚刚叫我啥?”

“黄秀华。”陈海棠看着她淡淡道。

“陈海棠,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辈分比你大?你该叫我婶子。”

“哦,你还记得你是个长辈呀?长辈没有个长辈的样子,比那些长舌妇还讨厌。”

陈海棠的话刚落,黄秀华正要说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妈!”

陈海棠狠狠瞪了一眼黄秀华,这时候方舒年已经走到了近前。

“这么热不在家待着,出来干啥?”声音硬邦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方舒年有意见呢。

地边上有一棵树,陈海棠把人拉到树下,方舒年放下篮子从里面拿出罐子,声音含笑:

“妈,天太热了,我给你们熬了点绿豆汤去去火,在家已经冰好了,你快来喝一碗。”

陈海棠有些诧异,心里想三儿媳真的变了。

站在一旁的一个胖胖的婶子笑眯眯的夸赞道:“哎哟,海棠,你媳妇儿可真孝顺,还特意熬了绿豆汤给你送来呢!”

方舒年微微一笑,从罐子里拿出碗给陈海棠盛了一碗,又盛了两碗,一碗给了马兰花,一碗递给了朱寡妇,这两个人都是和陈海棠关系比较好的。

“朱婶,你可别笑话我了,妈心疼我,没让我下地,整天在家没事做,只能做这些小事了,可比不上王梅姐孝顺。来你也喝一碗,这么热的天可不能中暑了。”

朱寡妇的丈夫是石匠,二十多岁丈夫被石头砸死,就一个人抚养两个孩子长大,年纪轻轻就守寡,没再嫁。

两个孩子也争气,大女儿高中毕业考进了纺织厂做会计,丈夫也同是纺织厂的职工。小儿子初中毕业,在姐姐的帮助下去木材厂做了临时工。

要知道,现在的临时工都是香饽饽,普通人抢都抢不到。

女儿时不时给她送些好东西回来,还要接她去城里住,她自己不愿意。

儿子的工资更是每个月准时送到她的手上。

一个寡妇能有这造化,背后不知多少人羡慕她呢。

有人夸自己的孩子,朱寡妇乐的呵呵笑,接过碗喝了一口,一股清爽甘甜瞬间从喉咙一路往下,浑身的燥热瞬间一扫而空,她惊喜的瞪大了眼。

“哎哟,这绿豆汤咋这么好喝,就这一口下去,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凉爽了!”

马兰花也对绿豆汤赞不绝口,直说陈海棠福气好。

听得陈海棠心里美滋滋的,绿豆汤她也喝出了不同,心里暗暗吃惊,从来不知道这老三家的不但火烧的好,这熬绿豆汤的手艺也是顶好。

自从受伤过后,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变了,以前萦绕在她身上那股子郁气仿佛也一扫而空。

“朗哥儿媳妇,这么热的天你捂这么严实不热啊?”朱寡妇看着她全副武装的样子问道。

方舒年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原身这皮肤竟然不能晒太阳,只要一晒太阳就疼,泛红之后就是蜕皮,反正很麻烦,不得已只能全副武装。

“我走之前喝了一碗绿豆汤,倒不是很热。”她嘴上说着,还是抬手把头上的草帽和脸上的布摘了下来。

刚一摘下,四周纷纷传来吸气声。

这,萧老三的媳妇儿也太好看了吧!

方舒年嫁到萧家,很少出门,就算出门也是去见廖长明。

廖长明不愿意让人发现两人的关系,她也不想拖累他的名声,每次去就像是偷人一般,低着头,偷偷摸摸的。

村子里近距离看清楚她长相的人很少。

朱寡妇此时离她最近,近距离遭受美颜暴击,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手上的碗都差点端不住。

天气太热,她原本雪白晶莹的脸颊此时通红,芙蓉面,柳叶眉,浓密顺滑的头发用一根丝带松松扎在脑后,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水汪汪的,眨眼的时候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像两只翩跹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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