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殊暖眉头轻蹙,丽贵嫔倒是赶得巧,她卜一入宫,便上赶着来求饶了。
幽王的脸色也不好看,汪逸舟的脸色却是最难看的,隐隐泛着青色。
软轿被拦住,姜殊暖晓得今日是躲不过的。
她安抚地冲年儿一笑,示意他安心等着,自己则步出轿厢,直面丽贵嫔。
丽贵嫔一听说姜殊暖今日入宫谢恩,早早命宫人喜儿注意着,但凡有了动静,立刻通知她。
为了侯府,她必须拼一拼,利用舆论压一压姜氏的气焰。
她来之前,也预料到会惹怒汪逸舟,但她没法瞻前顾后,侯府和汪逸舟都是她的依靠,哪个她都不想失去。
可她忘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人有时候若是过于贪心,很有可能痛失全部。
她硬着头皮,顶着汪逸舟几欲喷火的双目,拦在姜殊暖轿前,寸步不移。
姜殊暖才一下轿,周围人倒抽一口凉气。
众人惊诧的不单单是她的美貌,还有她身上独一无二的衣裙——银条纱。
去年,丽贵嫔为了得一块银条纱,费了多少心思,最后还是皇后开恩,从自己的份额里,匀了一小块给她,并让尚衣局为她制了块帕子。
如今这块帕子正捏在丽贵嫔的手中,被她当作宝贝似的。
对比眼前的这位护国夫人,那可是一整套衣裙啊,能制多少块帕子?简直不要太奢侈。
丽贵嫔看得眼睛充了血,嫉妒极了!
同时,落了下乘的羞耻感,深深地笼罩着她。
她悄悄攥紧手中的帕子,只觉得那帕子像仙人掌般扎手,恨不得立刻扔了去。
当时有多宝贝,现在就有多讽刺。
尽管心里恨极,可形势比人强,她不得不假意低头,求姜氏高抬贵手。
丽贵嫔上前一步,欲行屈膝。
“嫂嫂,是侯府错了,求你大人大量,饶了侯府一命。”
幽王冷着脸,正想开口,姜殊暖似有所觉,侧过头冲他嫣然一笑,继而微微摇了摇头,幽王眼中虽还有不满,竟真的没再开口。
姜殊暖晓得幽王急她所急,但她也不是豆腐渣做的。
应对柳源这种朝臣时,她的确得依靠他。
但面对丽贵嫔这种后宫女子,她自个儿便绰绰有余。
幽王是办大事的人,她可不想将其卷入女子间打嘴仗的小事中,平白大材小用,不值当的!
周围人见到这一幕,更为诧异。
幽王何时如此好说话了?一个眼光便能让他住嘴?
“护国夫人当真好手段,幽王不仅将压箱的银条纱为其制衣,竟还对她言听计从。”
“英雄难过美人关,老祖宗的话岂会骗人?”
“幽王的口味何时变得如此清奇,那么多清贵的闺阁女人不要,偏看上个和离女?”
“嗨,彼之蜜糖己之砒霜,这男女之情,哪有什么定数?”
周围的议论声不断,无一不在说,幽王将姜氏放在了心尖上。
丽贵嫔听到这些议论,脸都绿了。
尽管来之前,做了无数准备,可这一刻,还是令她破防了,脸上的笑意险些绷不住。
反观姜殊暖,神色坦然,丝毫未受周围人的影响。
她镇定地打量着丽贵嫔,发现她消瘦了不少,整个人像纸片般,薄薄的一张。
脸颊瘦得脱了形,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原本溜圆的眼睛,此刻显得更大,衬得脸颊极为消瘦。
她飞快上前一步,扶住丽贵嫔的手臂,拦住她屈膝下行的身子,“丽贵嫔身子欠安,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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