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松萝刚下了车,却发觉门口蹲着一个云游小道士,看着十分落魄,乱糟糟的蹲在她家门口。

她吓了一跳,刚要叫人,就看见那道士拽着两个大包袱,刚想要直起身,又一下子被那两个包袱连着胳膊坠在地上。

道士长叹了一口气,“诶我说,有点眼色啊,有人送信叫我回来找你一起共事。”

崔松萝这才反应过来,“你就是长……”

“被乱说嗷,”道士急得口齿不清,抬起脸儿来,脸上黑黑白白,脸色都看不分明,“不可说,不可说啊。”

“行了,把东西搬进去再说吧。”

道士索性撂开东西,“这玩意可真难弄,要不是我师父她好久没炼丹,我还不一定找着这么多呢。”

崔松萝觉得元煊的人和元煊画风全然不一样,怎么这么……跳脱呢。

“你那是什么眼神?”道士叉腰看向她,“我告诉你啊,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天师道,祖师爷还是寇天师呢,还是很有脸面的。”

“不然你,把脸擦擦再说脸面?”崔松萝小心翼翼道。

“嗷,那个,我这不是,那个啥。”道士擦了擦脸,却露出一张过于清秀白嫩的面孔,“我师父说了,我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万一被流民误以为背着谷子抢了怎么办,所以出门前让我……”

“让你把脸抹黑了?”崔松萝这才发觉这似乎是个姑娘。

“不是,让我炼了一炉丹。”

崔松萝迷惑地挠头,一面将人请进了屋子,“难不成是为了强身健体?还是伤药?”

“嗷,都不是,就是不出意外的炸炉了,所以我就这样了。”小道士嘿嘿一笑,“在下周清融,天师道弟子,奉命前来助你配制火药。”

周清融行了个道礼,眼睛却亮,“当年师父曾与东宫有过一段缘分,我比太……公主小了一岁,那时……”

她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些,想将话题带过。

崔松萝却起了心思,“公主她,从前是什么样的?”

“你说哪个从前?”周清融看向她。

“就是,煊太子。”

周清融眼睛就更亮了,“煊太子十分聪慧,却不一味拘泥于经书的旧说,虽然叫太傅很头疼,但也十分欣慰,儒家道家书籍她都研学极深,不光如此,她对农书、兵书甚至炼丹和医书都很感兴趣,和我一起看了许多杂书。”

“那,她为人呢?”崔松萝见周清融说不到她想听的点上,忍不住提醒。

“自然十分的好。”周清融说到这里忽然愁眉苦脸起来,“她,性情温和,待人有礼,不分贵贱,慈悲为怀,本来,或许能成为一个再好不过的仁君。”

像是怕崔松萝不信似的,她又重复了一遍,“真的,特别特别的好,宫人犯错了她也不会责罚。”

“有一次,我记得汤里不知为何掉了一只壁虎,膳房的人没发觉,她都为了不让宫人责罚瞒了下来。”

周清融见崔松萝面上满是意外,有些泄气,“算了,你肯定不信。”

顺阳长公主恶劣残暴的名声传了这么些年,没人记得从前被天下盛赞的煊太子。

崔松萝忙点头认可,“我信啊,我怎么不信呢。”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事,“不对啊,公主的门客中有你这样的道士,那她的头疾不会是乱吃丹药害的吧?”

周清融狐疑,“头疾?什么头疾?殿下小时候没有头疾啊。”

两人大眼对小眼,僵持半晌,崔松萝只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真相的一角。

元煊那日风轻云淡说是装的,可崔松萝却记得后面有她因头疾发作而暴怒的剧情,难不成,也是装的吗?

“好了,你家里有吃的吗?我饿死了。”周清融眼巴巴地看着她,“你会管饭的对吧?”

崔松萝:……也行。

不过三日,公主府内就焕然一新。

这一番大动作倒也瞒不过旁人,顺阳长公主性情恶劣,府中诸人都不堪忍受,纷纷被发落出来。

元煊在风暴中心,日子过得却宁静,每日进宫与太后讲经,整理后宫的文书。

谁知这日元煊进宫的时候却遇上了太后宠臣郑嘉与严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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