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慢慢摸索着,最后环住苍淮生的腰与肩。

苍淮生当机立断,让无相转变成匕首,一刀扎向自己身后。

一声十分娇柔的“啊呀”过后,苍淮生腰与肩上的手便撤走了。

匕首再次化作光点,凝聚成长剑。而剑尖直指不远处肚子上开了个口子的树妖。更为准确地说,是化成人的树妖。

身材窈窕,该有都有。一件单薄的纱衣盖在身上,衣领都没怎么弄好。还有脸脸,有七八分杜若的影子。

苍淮生“啧”了一声,让无相从剑再转换成砍马刀,同时慢步走向那只很像杜若的树妖。

“公子,奴家等你许久了呢。”那树妖捏着袖子,娇羞地望一眼走过来的苍淮生,又用衣袖遮着嘴,轻笑着,“公子快来,奴家带你共赴——”

话音未落,那树妖就被砍成两段。它的上半身跌落在地,而下半身却屹立不倒,不断有新生的枝条快速从断面生长,交缠,最后变回原样。

在恢复完成那一刻,那树妖闪身越过苍淮生,跃到完成融合的另一只树妖身前。

“油盐不进呐,小子。”树妖不知从哪儿扯了一根藤蔓,在藤蔓上坐着,“真真是,跟你好师父一个样儿呢。

“都被丢到咱家门口来了,还以为谁能救得到你吗?!”

话音刚落,无数藤蔓从四周的草丛中伸出,于苍淮生头顶上编织成一张网,试图将他笼罩在内。

那东西看着就不像能砍得断的东西。想着,苍淮生扭头跑向树林更密集一些的地方。

眼见捕捉网空了,那树妖也不急,笑着带领身后寡言的树妖追了上去,“还往林子里跑呢?自寻死路也不用这么快呀,漂亮公子。”

苍淮生不断往前跑,而后面的树妖不停伸出藤蔓,或甩向他的后背,或是伸到他的脚下,试图绊倒他。

这些小伎俩还是趁着苍淮生不注意奏效了几次,一“鞭子”下去,打得他衣服撕裂,后背或手臂或腿上出现一道道如血的红痕。也有三两处已经到皮开肉绽的,鲜红沿着伤口边缘蔓延。如果不是穿的深色衣服,大概是要被染成深色。

边跑着,苍淮生一边思考着对策。如果,什么武器都可以的话,那可简单不少,毕竟骨子里还是那个现代的张恒。

思考及此,最理想且比较具备幻想色彩的武器的模样,在苍淮生脑中逐渐变得清晰。他放慢脚步,最后逐渐停下。

而他手中的砍马刀也逐渐瓦解,化作点点微光。而这微光,又重新凝聚起来,形成一个长如手臂,粗如大腿的圆柱形物什,末端跟着一些类似机翼的部件。

苍淮生向前伸展手臂,手掌及手指,嘴里发出了个树妖无法理解的发音,“Fire!”

他身后悬浮着的浮游炮像是得了命令的弓兵一般,向苍淮生所瞄准方向快速发射一段光——与其说是“一段光”,倒不如说是有什么带着发亮的拖尾的东西,只因速度过快,看着像是“一段”而已。

那光径直贯穿树妖的小腹,开出一个圆形的空洞。

与此同时,苍淮生快步上前,径直绕过被贯穿的树妖,再次念起那个单词。

这一次却没有命中那个“吃”了同伴,当了一路背景板的树妖。

两发“炮弹”过后,苍淮生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感觉四肢有些发酸。

背景板树妖的身影直接消失在苍淮生的面前,只剩下另一只正在缓慢愈合的树妖。

树妖咳了几声,声音比刚才的沙哑些,“知道吗,你现在已经踏进了树林里。你,逃不掉了。”

“如果你不换张脸跟我说话,”说着,苍淮生再次驱动着浮游炮,瞄准它的头,“我不认为我能控制住整死你的欲望。”

“这不是你最想见到的?”树妖的小腹上的空洞被新长的枝条填满,只不过愈合速度比上次慢了不少。霎时,它合并五指,猛地向苍淮生劈去。

见状,苍淮生赶忙侧身躲开。同时“拆”了浮游炮,重组长剑。而在挥剑迎敌那一刻,他脑海里浮现的却不是看过的电视剧,而是实打实来自某本书,或是某人教导的招式。

那树妖从手腕伸出一条藤蔓握在右手,猛地向苍淮生甩去,并趁机召出更多藤蔓,一部分用作格挡,另一部分用作攻击。同时寻找着能贴身的机会——于她而言,藤蔓不过是提供一定保护和掩护自己行动的,只要真身活着就有用不完的道具。

苍淮生左右闪躲,挥剑格挡或斩断四面八方涌来的藤蔓。无论那些藤蔓或树妖如何想将他引导去深林之中,他依旧将战场维持于此处。

今天砍不死你也要扒了你的皮!苍淮生暗自发誓。

方才的“浮游炮”已经消耗不少苍淮生的精神,他深知不快点找到处理树妖的方法,再这么拖下去,迟早要完。

就在刚刚迟疑那一瞬间,树妖突然闪现到面前,将两只手臂高高举起,猛地向前划去。

同时,苍淮生反手握剑,双臂交叉挡在面前。

只听见“乒”的一声,苍淮生虽及时格挡,却被打退十余步开外,背部猛击身后的树干。他感觉后背的皮肉骨头在用痛觉抗议,五脏六腑像是被狠狠晃动一般。而无相“铸成”的剑也失去了模样,从剑尖开始一点一点化为荧光。

可怜的鸟儿被惊得边惨叫,边扑腾翅膀迅速逃离这是非之地。

——

河边。

找了处有树荫的河畔坐着钓鱼的“江老”听见身后的鸟叫声与树叶间的“哗啦”声,略感疑惑。

忽然,他发觉手中的钓竿动了动,迅速站起,将手臂一提——

空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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