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飞花,落叶。

虽都快夏末,东南峰的山顶依旧凉风习习。

风吹草低,那短衫的少年,在巨大橘树下舞动长枪的身姿,似游龙,若惊鸿。

锵!

银亮的长枪动如闪电,明明刺在空处,却声如雷霆。

似有龙吟乘风起,直冲云霄上天际。

风更盛了,大片的落叶飘下,少年收起长枪顺势抡圈背负身后,深呼吸,仔细感受着清风拂面的悠然。

无论是出招还是收招,李的动作行云流水,全然不负两个月前斗那青玉巫婆的生涩。

没错,距离他在澈明钟前破青龙印,与煞气生的那天,已经过去很长时间。

虽然煞气已经远离如今潘达利亚人们的生活,但各种传说神话对其谈虎色变,依然有很多人当时就认出了这邪恶的力量。

尽管他名声大噪,比言语介绍还要让人印象深刻,但鲜少有人跟他交流。

于是他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武学修行,不只是内功,在云师父的指点下,他拳掌精进,刀枪棍棒也都会了个七七八八,当属最熟练的,自然是枪法。

不过天禅院的武学招式还是以基础为主,包括枪法,也都主要是大开大合的架势,没有那些或精巧或刁钻的招数,主要讲究的是以劲克敌。

一板一眼,没有太多战术和心理上的博弈,比较泛用且实用。

就是练得比较全面,自身力量、速度和准头都要有一定高度才能有所发挥。

比较吃时间和耐性,往往没练成到一定程度,看不出与普通武者的差距。

不难怪,毕竟天禅院招生没什么门槛,教的东西越是能提升更全面越能为以后深造打下好的基础。所幸李底子不错,悟性也很高,两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达到了天禅院弟子的毕业水平。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离开。

一是周卓离开时让自己在天禅院等他消息。

二是云师父为他那与煞气同源的内力操碎了心,给他私下传授了一些天禅院不曾公开传授的功法,去疏导和预防他内力可能的危害。

而这些内功心法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内力要有一定的数量与质量,偏偏内力的增长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要靠日积月累的冥想运气去积累。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没有毕业。

眼睛缓缓睁开,李望着这片被削平的山巅上,那颗仿佛一把巨伞般矗立中央的大橘树。

可原本即将收获的季节,树丛里居然一颗果实都没有。

看到这一幕,罪魁祸首脸上不由有些挂不住。

没错,是李干的,倒不是他贪吃,这是云师父安排的训练项目,他做人做事一向灵活多变,不喜欢照本宣科。

前段时间为了让李尽快练好天禅院枪法,让他拿着六米有余的白木长杆,顶上绑着一枪头,只准刺,且只能刺果实的蒂,刺到果实或枝条的,都得他自己吃掉。

那么长的枪,他还只能端着尾端,不仅沉得要死,重心还很难掌控,木头的材质稍稍运动,枪头就跟嗨了似的玩命蹦跶。

朝着这些果树祸祸那些天,李是受够了罪。要知道这个时间正好是这些果树将熟未熟的时候,酸涩寡淡,吃的他甚至对这些常见水果都有了心理阴影。

所幸在将天禅院果树给剔干净前,他终于达到要求,收获一整筐而没有被罚吃一颗。

也正是从那天起,他再拿起清吟时,整个感受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亲身感受到的变化,也让他对练功从一开始的痛苦与枯燥,变得越来越沉迷。

两世为人的他很清楚,人生太复杂,很少有像锻炼这样,投入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的事情。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每天都能看到的变化与成长,也让他的自信心,在破碎的心境里,重新生根,发芽。

不过练功一途,最让他着迷和真正让他感到这世界精彩无比的,是内功。

内力是真气之类的内在之力,而内功,则是内力运转的特定方式。

狭义上,内功就是说的康从白虎那里学来的练气之法。但在武学之人的交流中,内功更多时候是指那些五花八门的内力使用方法,练气之法,只是其中最广为流传的一种罢了。

将清吟的尾端插入土地,少年深吸一口气,两手掌心向上举至胸口,随后翻转向下,压低到丹田。随着些许黑白的气在他身上游走,他双手朝两侧自然摊开,脚下涌起一股轻风,竟直接托举着他漂浮起来。

他就像是一枚羽毛,在风中缓缓起伏,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起,飞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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