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诺抬头看向这空无一人，连烛火也没有点亮的街道，这才明白李临清指的是在聚香铺的那一幕。
那个命运悲惨的面具女人会是自己的小姨吗？许一诺也不知道，但他希望不是。
许一诺还没有回答，李临清便想好了安慰自己的话语。
“不会的，她这个时候肯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好好生活。”
“嗯。”
许一诺当然也希望疼爱自己的小姨过得好，尽管自己已经太多年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
或许是因为许一诺难得地没有否认竟让李临清在这件事上肯多说一句。
“她肯定非常恨我，不告诉我她的消息，私底下偷偷摸摸地比较。比我过得好，肯定很解气。”
许一诺偏头看了一眼李临清，这确实很像小姨会做出来的事。
李临清抬起头，眼睛掠过许一诺，盯着许一诺身旁的虚空问道。
“我过得不好，她会原谅我吗？”
“李大人，身居高位，名利双收也算过得不好吗？”
许一诺顿时觉得李临清脸上那自以为是的深情碍眼极了，不愿再和他废话，转身离开。
李临清看着许一诺离开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后，这才起身回到客栈。
睡梦中，不再只有阴雨绵绵的山峦，突然出现了一个戴面具的女人，李临清追上去，叫住了她。
那个女人停下脚步，侧身摘下面具，是李临清想念许久的人，可实在太久了，久到连梦里都看不清。
李临清情不自禁地伸出右手去抚摸，却在碰到的一瞬间，女人彻底转过身来，露出另一半烧的焦黑的脸……
李临清立刻就从梦中惊醒了，下了床，又摩挲起窗前那白花细腻柔软的花瓣，心中的恐惧渐渐驱散。
李临清忍不住想会不会她的脸也……
念头刚冒出来，李临清就自己掐灭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只是没有休息好。
虽然是被吓醒了，恐惧驱散后，李临清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愉悦，脸上都罕见地带着一抹由衷的微笑。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她，即使模糊，即使是个噩梦。
李临清回味一阵后，突然感觉手指一阵刺痛，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手掌里已经有零星的血迹。
原来是白花的茎秆上长出一些细密的柔软小刺。
白花看着似乎也比之前大了一圈，花瓣也多长出来了几片。
李临清不在意地抹了抹血迹后，又给白花浇了点水，就准备换衣服去衙门看看了。
李临清解开睡袍，结实有力的后腰处隐隐透出一条打着几个小结的精巧银线。
这银线和窗台上白花的茎秆如出一辙。
李临清对此一无所知，麻利快速换好衣物后，随便对付几口早饭后，就来到衙门。
一进门，就看到了黑眼圈浓重的王郡守，想来怕是一夜没睡。
“临清，你来了。”
李临清点点头，倒了一杯茶，递给案牍前劳神的王郡守。
王郡守接过茶，一口喝完，打趣道。
“谁说这是养老的好去处，我这都忙得一夜老十岁了。”
“明兄辛苦了。”
“和你比还是差远了。”
李临清摇摇头，刚想开口，就被王郡守搂过肩头，笑着打断了。
“别搞那一套了，这也没有别人。对了，吃住还习惯吗？”
李临清笑着点点头。
“别跟我客气哈，要不是你，我现在坟上草都三尺高了。”
“瞎说什么呢！你这老匹夫！”
李临清，王郡守回头看去，开口的是一个手挎三层食盒的妇人。
王郡守一看到这妇人赶忙上前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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