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海阁,伫立于码头上的一座大酒楼,无论坐在哪个角度,都能一睹津河风采。
若是论菜品,那更是可圈可点,火房里的厨子无不是从【天下第一饭庄】的聚贤庄出来的大厨,八大菜系满汉全席没他们不能做的!
白祤其实不太想去观海阁赴宴,硬是被林恩和关于尘拖过去的。
八大武行是真给面子,直接将观海阁视野最好的一层给包下来宴请白祤。
面对满桌的菜色和来自八大武行的奉承,白祤没有一点胃口,而林恩和关于尘两人还在比赛似的给她不断夹菜。
“咳咳.....尝尝这蟹膏粉皮,此乃本王最爱。”林恩尴尬的咳嗽两声,给她舀了勺蟹膏粉皮。
“蟹膏性凉,不是秋天的优选。白祤姑娘,这是观海阁特色菜酸梅小排,给你补补身子。”
关于尘笑盈盈的往她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白祤一口都不想吃。
她把关于尘的猫抱在怀里撸个不停,白猫早就呼噜噜的打起了瞌睡。
有武馆掌门来套近乎:“白祤姑娘当真好身手,不知师从何人?”
“无门无派,自学成才。”白祤淡淡的回答道,眼睛却一直看着怀中酣睡的猫咪。
“自学成才?您是武术奇才!”掌门直挑大拇指,“能让公子与金镖士一同看中的人,想必定不是什么凡俗女子。不知您如今以何为业?”
“给人打工。”
“哦哦,那以后可有开设武馆的打算?可有婚配?”
林恩突然把筷子一拍:“你们这是查户口呢?她一介王府侍女,婚配什么的是本王说了算!”
旋即又看向关于尘:“这些话,同样说关公子。您有点太碍眼了。”
关于尘也笑:“彼此彼此。如果金镖士当真要驳了我听雪山庄的面子,我作为三少爷可不能不管呐。”
那么厉害的八大武行掌门人,被林恩的气场震慑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两人相看两厌,现场气氛是剑拔弩张。那些个武馆掌门能说什么,一个是尘鸿钦定代行者,一个是江湖最具威望门派的三少爷,随便这两人其中一个只要动动嘴就能令津河武行灰飞烟灭,都是得罪不起的主。
“我吃饱了。”
白祤站起身来,朝众人一抱拳:“为了明日的比武,在下先回去歇息了。”
说罢,她拎起镇水,也不走楼梯,顺着窗沿一跃而下,踏着小舟平稳上岸,身上不沾一滴水珠,身形很快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我还是不太明白。”
两人来到观景台前,关于尘摇晃着铁扇喃喃起来。
“她不爱笑,不爱说话,性格冷淡,绝不是那种讨喜的女孩。你作为永安王什么样的婀娜女子没见过,为何偏偏对一个婢女如此上心?”
“那是你有眼无珠。再说了,本王何时对她上心了?”林恩微微的勾起嘴角,又强行将心中的冲动压了下去。
“我母亲说,她是一头关不住的雌狮,总有一天要破笼而出,回归荒野。但在本王看来,她更像是一只......「鹿」。她总是桀骜不驯的,透出一股高贵,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风韵。”
“可是......”林恩暗暗攥紧了拳头。“正因为她是一头「鹿」,那她注定便是那个在林涧的深处幽幽遥望着我等的天鹿,灵动高雅,不可触及。只要稍稍靠近,她便会一转身,消失在林涧之中......再也寻不见她的身影。”
“......抓不住的东西,你强求没有意义。”关于尘淡漠的说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林恩有些狂躁的捶一拳勾栏,“可是.....可是本王只是害怕她也会如同那林涧的神鹿般,有一天突然永远消失在我的人生里,在时隔多年以后,又觉得仿佛做了一场梦。”
也许,对于那神秘的少女,我等皆是过客吧。
“你又如何?”
林恩反问关于尘,“你赖在津河迟迟不走,难道不也是因为她?”
关于尘笑了笑:“呵....谁叫我家老头子总爱布置些强人所难的任务呢。她是最特别的,最令我欣赏的那一个。”
“死了这条心吧。”林恩冷冷说道。
“本王这辈子还没有求而不得之物。而她是令这份感情最为深刻的那个。”
他从观景台一跃而下。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雨不算大,但即便是在热闹的津河,也没人愿意顶着雨到处闲逛,见时候不早便也纷纷挑灯打烊,熙熙攘攘的街道很快变的冷清起来。
很快的,路上已经见不到行人了。
漆黑一片的长街,只有白祤一个人挎着剑,温吞的走在路上,镇水在她腰间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
“爸爸,快来呀!”
恍惚间,白祤好像又看见了一个女孩的背影蹦蹦跳跳的,消失在余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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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祤停住了脚步。
她犹豫了许久,还是跟随那小小的背影离去的方向,拐进了一条小胡同里。
胡同略显拥挤,只有一户人家门口还挑着橘黄色的灯笼。雨点噼啪的落在纸灯笼上,烛火摇曳,摇摇欲坠。
白祤径直坐在了那户人家的台阶上,长剑斜倚在她身上。
她静静听雨,任凭烛影令她身形忽明忽暗。
门突然开了。
开门的人吃了一惊:“小姐,这大晚上您怎么坐在门口啊?莫不是来看病的?”
白祤不回头:“避雨。”
“哦。那您快走吧,我们这医馆也要歇业了,我这出来就是挑灯笼的。实在不行,我给您拿把油纸伞?”
“让她进来。”小伙计正要赶人,门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让她进来避雨吧。”
“唔,馆主都这么说了,把您请进吧。”
白祤被请到了医馆里。医馆里药味很重,光是粗略闻一下气味,就能至少分辨出十几种中药药材。
柜台后坐着位翩翩公子,披着一件单衣,还在秉烛夜读。他不似林恩那般霸道冷酷,也不像关于尘那般笑里藏刀,只是非常文静,雅致,彬彬有礼。
“小姐请坐。”见白祤落座,公子抬起头来,脸上肉眼可见的憔悴。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吩咐小伙计:“快去煮一碗红糖姜汤,别让姑娘冻着。”
白祤没有拒绝。
公子坐到白祤对面,彬彬有礼的说道:“深更半夜,白祤姑娘来我医馆,想必不是为了讨一碗姜汤。”
“你认识我?”
“扬言打遍津河武行的白祤姑娘怎会不认得?”
公子笑道,“在下夏三逢,是这座医馆的主人,时常收治一些不适合在大医馆露面的江湖人士。姑娘身体可好?明日还有一场比试,如若您不介意,在下替您把脉诊治如何?”
“我不需要治疗。”
白祤淡淡的看了夏三逢一眼,“在这间医馆里,最需要得到治疗的人是你。你本就有暗伤旧疾,经脉堵塞不能运气,肝脏受损难以排毒,再加上长时间熬夜和不规律饮食,要不了多久,再有半个月你的身体就会垮掉。”
夏三逢有几分惊讶:“姑娘甚至无需把脉便能看出我身上的问题,您果真天赋异禀。不知您可有解决之法?”
“保持健康作息,按时吃饭,最好是补肝药膳,保证营养均衡,坚持运动。还有就是别乱吃药,不管你现在自以为是的调配什么治病汤药都给我停了,是药三分毒,乱吃药只会让肝功能增加负担。”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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