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尹在远躲在阴凉,但两鬓的汗珠依然滴答不停。
伤疤男许是习惯了这样的天气,在阳光全方位无死角的直射下,继续杵着下巴,悠然而谈:“那名少年身上没有银方,救走他的人却有。有人有银方,有人没有,再通过他们就算火中取栗也要拿回万象观复的行为推测,他们手中的银方一定是遗失了部分,需要借助万象观复寻找……”
“所以现在正是全面清除他们的好机会。”不等说完,尹在远兴奋地补充。
“好机会是有,可惜老九没把握住。”伤疤男叹了口气,盯着尹在远又问:“幽州城的香来阁是他们的大本营,只有你去过,里面的老板娘,还有个留着小胡须的人,可记得他们的样子?”
尹在远托起没牙的下巴,两片嘴唇挤在一起向外凸出。想了一会儿,摇着脑袋说道:“老板娘好像是个女的,记不起什么相貌,但再见到一定能认出。至于留着小胡须的人,好像是一个醉汉,别的印象没有。”
“拔牙把你脑子拔坏了嘛,老板娘肯定是女的,不是好像。”伤疤男一脸大写的服气。
尹在远挠挠头,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接着把幽州城之后的经历详详细细叙述一遍。
“后来离开香来阁,来到李匡威府邸。李匡威对不出兵相助王镕的谈和条件爽快答应。本以为顺风顺水,剩下吃肉喝酒便好,奈何隔了两个时辰,李匡威突然反悔。直到这时,才听说兵临幽州城的奚部诸军撤了。原因是突然出现一手持巨剑之人闯入契丹军营,凭一己之力击杀上百精兵,又喝退千余人。据说幽州城墙东北角一条触目惊心的断痕,便是此人‘一剑断城退诸军’的手段。”
伤疤男听到这里,感叹能人异士怎么像雨后春笋般冒出这么多,并将其全部归纳到“孤叶舟”的重现,随即握紧拳头,正式在心里吹响全面对抗的号角。
尹在远抿了抿嘴唇,继续道:“李匡威反悔后,只好启动备用计划,将其弟弟李匡筹的妻妾全部抹杀,随后离开幽州,到了北边的风暴山,那里便是此行画上句点的最终一站。只不过可惜的是山顶那木头人居然对银方无动于衷,世上难道真有人不渴求那件事的嘛。”
同在阴凉下的白衣女孩虽未成年,却也到了听事的年龄,尹在远讲到最后一带而过。伤疤男猜字知意,点头问候了几句劳苦,便不再讲话。
这时,远处黄沙之中一队车马慢吞吞移进视线。在前领路的人一身红衣,走起路来手臂柔软松弛,胯部摆动幅度虽大却不失平稳,显而易见是一名女子。
女子身后跟着七八辆手推车,推车的人都是年轻力壮的汉子。车上货物有一人多高,表面盖着茅草帘子,汉子们拱腰屈臂,推得很是用力,除却车上可能东西较重外,车轮陷入沙中也是原因。
“三姐好,三姐寿比南山。”尹在远远远地认出来人,站起身,扯开嗓子恭维。
“呦,该‘尸’的尹在远,咋么又回来啦,老娘每天奔波全给‘尼’一个人打工了。”红衣女人口音生硬,声线却清脆甜美,只是甜美中又带着些许火药味。
尹在远自知理亏,不敢多言,扭头附在伤疤男耳边低语。
两头骆驼在阴凉处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对世事漠不关心。背上的白衣女孩依旧安静地尅着手指,也一样对两个人突然背着自己窃窃私语毫不在意。
名叫三姐的红衣女人没有经过断壁,斜斜地直插到东边,隐入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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