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带着满腔怒火匆匆赶来,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福伯以最高礼仪迎接贵客的方式将师徒三人,客客气气的请入正厅,沏茶赔礼道歉。
并从林九手中接过文才,用糯米敷伤口,喂他无烟糯米粥喝,直接让他躺在用糯米铺就的糯米床上。
做完这一切,福伯代夜寒影主动承担林九的道器损失费,家具租借费,医疗费,受伤费,精神损失费…
看着这条条框框的各种赔偿费用,把林九师徒都给整不会了,比如精神损失费,就连受益人的他也感到莫名其妙。
来时带着冲天怒冠,到了黄府看着福伯拿着一本厚厚的赔偿账本朗声之下,林九反而感到有一丝不好意思了。
尤其是当任婷婷以半个黄府女主人的身份,进行解释其中无奈之处时,更是将师徒三人未尽之言生生给堵了回去。
“其实呢,我也不是不通人情之辈,只是贵少的行为着实有点出人意料,如果黄逸云真的担心婷婷安危,可以将婷婷接到义庄暂时住下。”林九心平气和的说着。
听着福伯那悦耳的声音,每一句的开口都在给自家的家具定损价,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生出一股置办的家具太少了的遗憾感。
随即看向婷婷,郑重其事的沉声道:“任威勇出逃,我也有不小的责任,其实即便黄逸云不这样做,我也会将婷婷接往义庄的。”
“我家少爷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福伯顿了顿,隐晦的扫了一眼秋生,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林九见此,随即恍然,从他接触夜寒影以来,尽管后者的行事作风令他不耻,但不得不承认此人慧根极高,自然看出了秋生和文才对婷婷的倾慕。
抛开心性不谈,林九对于夜寒影还是打心底给予极高的评价。
这才多久,就一口烟的功夫,对秋生和文才始终不冷不热的婷婷,如今竟以半个女主人的身份当起了和事佬。
而夜寒影本人呢,他压根就不在此地。
安抚他们的一切举止,都由精通人情世故的福伯,以及本就是受害人家属的任婷婷来完成,这一手操作生生将林九的怒火被迫熄灭。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如同财神爷的福伯他如何发火,面对刚经历丧父之痛,还要提防着爷爷随时会来咬的婷婷,他如何启齿。
“高,实在是高。”林九想到这,看向福伯点了点头,心情沉重发出由衷的赞许。
林九微微前倾着身子,目光诚挚而深邃,面色诚恳:“其实黄逸云如果真心走正道,将他收入门下助他启灵其实也是道门之幸,如此聪慧之人觉醒的灵根必然不低。”
福伯急切地向前一步,双手微微颤抖,脸上满是焦急与真诚,说道:“少爷走的一直都是正道啊,猎猿救父出发点乃是老爷多年的暗疾未愈。”
福伯边说边不停地点头,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坚定:“监狱逼迫九叔您助少爷启灵,乃是黄府只有少爷一位继承人,当今世道混乱,多一分实力就多一分保障。”
福伯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和疼惜之色,目光中透着理解:“至于帮九叔您搬家这也是无奈之举,婷婷小姐是少爷在任家镇唯二的青梅竹马,
少爷宅心仁厚,宁愿背负着被所有人误会的指责,也依旧行此下策,只为力保婷婷小姐的安危。”
林九闻言还未反驳,任婷婷倒感动得不行。
她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福伯,逸云表哥他总是这样,默默承受着一切。”说罢,她用手帕轻轻擦拭眼角的泪花。
这时,九叔轻咳一声,神色严肃地说道:“此事不可这般轻易定论,虽有诸多缘由,但有些行径终究有违正道常理。”
任婷婷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与坚定:“九叔,我相信逸云表哥的为人,他所做的一切定有他的苦衷。”
福伯在一旁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感慨:“婷婷小姐,这一月少爷所作所为老奴我都看在眼里,他从来不向任何人苦诉心肠,行事如老爷当年一样果断又有担当。”
九叔无奈地摇摇头,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罢了罢了,若真能守正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任婷婷破涕为笑,满怀期待地说道:“九叔,逸云表哥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秋生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就将本就外冷内热的林九给说软了,连忙质问道:“可是当初他压根就不认识婷婷,还对婷婷那般冷漠。”
福伯赶忙摆摆手,神色焦急,连忙解释道:“那是少爷压根就没认出婷婷小姐来,少爷回到任家镇因水土不服,天天生病,听说婷婷小姐从省城回来了,拖着病重的身子,执意要去餐厅见婷婷小姐一面。”
福伯说到此处,眉头紧锁,一脸的无奈与心疼:“可惜天不遂人愿,最终确只见到了任老爷没见到婷婷小姐。
心灰意冷之下,独自离开,见到婷婷小姐从…怡红院门口出现,第一眼没认出来自然误会了。”
“毕竟少爷心里装的都是儿时那个陪他炸牛粪,抓鱼,看日出等日落儿时小姑娘的印象,压根就没将两人联想到一起。”福伯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怜悯之色。
“可是……”
秋生还想指出任婷婷自报家门后,夜寒影起初依旧是冷漠相待的漏洞。
确被林九推搡,用眼神示意他闭嘴,并压低声音道:“别再开口了,再开口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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