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位于北丰州以南,沁县与竭石县交界地带,这个地方古时候没有名气,近百十年才被世人所知。
一个地方想出名要么是出了名人,要么就是有丰富的资源,关山能够起势全靠矿业。
铁矿,北丰州乃至燕北行省最大的铁矿。
关山铁矿有十几个开采区,朝廷设工匠所、制器监、矿道衙等职能部门来统治全局。
其中矿道衙的权柄最重,上有虞部直辖的员外郎,下有州府派遣的治安主簿,属于专区特管,县一级的衙门没有插手的权利。
矿道衙能一言定人生死,自然也有牢槛的存在。
胡家砦,矿区最大的寨子,矿道衙便设立在此处。
牢槛在衙门北,环境临水湿潮,只穿一身皂服日常在牢中行走都容易出水疹,更别提牢房关押人员了。
牢槛内侧一室,姜坦蜷缩在角落,身上有多处受刑伤痕,目光呆滞的望着高墙小窗。
这是怎么回事?下午还开会呢。
姜坦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身陷囹圄,明明几分钟前他还是坐在办公室批改文件,稍作休息的功夫便落得这副下场。
穿越嘛?真是扯淡。
粗麻短衫配草鞋,当真是飞一般的感觉,前身记忆如填鸭般袭来,使姜坦脑袋昏沉至极。
父母双亡,寄养亲戚家中,被人做局入狱,百口难辨,遭受毒打没扛住让姜坦借身还了魂。
真是惨啊!
姜坦说的是前身姜十四,同样也在说自己。辛辛苦苦的打拼了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实属无妄之灾。
既然如此,也就罢了。
事无常,回不了头,姜坦收拾好心情用了半日捡起了姜十四这个名字,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十五岁,好年龄,好身体。
嘶!当然要是没受刑就更好了。
大夏朝倒也不错,姜坦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脱困,姜坦必然细细思考一下事情中的枝节。
这是个豪商做的局。
做局者处心积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定有官商勾结在其中,从矿主告发到矿道衙门进场完全是特事特办,就不知道豪商交好的是哪一位衙门大拿。
姜坦对上层人物是两眼一抹黑,以前的姜十四只知道衙上有个主簿老爷,是个顶天的人物,至于衙门如何运转,谁人分管什么职位,全做抓瞎。
这事想来也很正常,姜坦没进入机关之前别说是县长了,乡长都没见过,平头百姓谁会去关注这些?
找不到关键人物怎么办?牢槛里两天一问三天一拷,姜坦可撑不住啊,再加上这一牢的腐草水坑,要不了几天肉都烂了。
值此刻,牢外响起了脚步声,一位皂服狱卒端着一碗菜汤走到牢门前,随手把黑不溜秋的瓷碗放在地上,本来不多的汤水撒了一半。
“吃饭了。”狱卒看着如蛆虫般趴在地上的姜坦鄙夷开口,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老兄,且慢。”姜坦的语气很虚弱,强忍着疼痛靠坐在墙边。
“呵!终于想交代了吗?”狱卒轻蔑一笑,犯人他见的多了,没有几个能扛过严刑毒打,进了这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是。”姜坦泛白的嘴唇蹦出一个字,整个人很平静。
“某去找徐贴司,录个字据,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我就告诉你一人,三十两金子全归你,放我一条生路。”
之前姜十四被严刑逼问时说的可都是实话,但狱卒不信啊,那姜坦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豪商与衙门某个大人物有勾联,不代表其他人知情,那其中就有姜坦操作的空间。
“三……三十两!”
狱卒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三十两金子是什么概念?一千文是一贯,一贯钱是一两银子,能买两石米,三十两金子少说也值两百两银子,竭石城的大宅、沁县的名妓差不多就是这个价钱。
“对,三十两!”
“不可能,陈官人只丢了十两,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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