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我能确定这是原来的八卦墓室,是因为水池的边上还有我扔掉的防毒面具,杨斌买的面具是进口的,日本sts重松,外观很有特点,而且我的那个松紧带有问题,还特意调节过。

我又回头看门上的标记,是老施涂上去的巽卦,巽卦与乾卦相对,与我们进去的墓门是完全相反的位置。可我的印象里,我们走的时候完全没有转弯和上下楼梯。

光头跑到水池边看了一眼,对着池边的石头用力踹了一脚,站在原地咒骂起来。我有些懵,怎么会这样,上一次下斗的经历让我一下子就怀疑到了幻觉上,难道我们判断错了,这下面也有毒气?

我难道已经不知不觉陷入幻境中了,和之前一样。周围的人都是我在幻境臆想出来的,在现实中其实只有我一个人?那如果是这样,我现在身处何处,是在这间八角形墓室吗,还是说其实防毒面罩不能阻挡这种毒气,我在水井上面就已经中毒了,或者我其实还在黄肠题凑里面。

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判断自己在幻觉内,我需要分清楚幻觉与现实。

之前在我的幻觉里,甬道应该是虚构出来的,每次幻觉和现实衔接的时候,我都会眩晕一阵子。再后来,我把陈荼认成是粽子,他把我弄晕了,当我醒来时,已经在现实里了。对,我可以想办法弄晕自己!

我一个学医的朋友以前和我讲过,想弄晕一个人很容易,只要让大脑供血不足,很快就会让一个人昏厥,我在脖子上摸索着,很快就找到了颈动脉窦,然后轻轻把它掐住,很快,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意识回来时,只感觉人中很痛,一睁眼就是老施的大脸,他看见我睁眼了,便松开掐着我人中的手,问道:“你小子咋回事,莫名其妙咋倒了?”

环顾一圈四周,和刚才一样,那就不是幻觉。我对老施和杨斌道:“没事,可能低血糖了。”

老施剥了一块饼干给我,我拿着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再走一次。”杨斌已经调整回冷静的状态,我不禁感叹他们这些人是经历了多少事情才能够磨成这副样子。

老施龇牙挠着头:“往哪里走,继续走乾门?”

杨斌不做声,默许了。我转身对着漆黑的甬道深喘口气,打着手电往里走去,但这次完全没有看壁画的心思。

直到甬道的尽头,我还在甬道里就已经看到了墓室中间的水池和柱子,出门第一件事就是回头看门的符号,一看心顿时凉了大半截,还是巽卦,莫非乾门和巽门其实是相通的?

一路上我都用手表记着时间,从进门开始,到对面的门出现,我们走总共走了二十三分钟,并且中间没有出现任何岔路和明显的弯道,不过不能排除甬道是一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微小弧形,绕了一个大弯来到与入口完全相对的位置的,这倒可以说明我们为什么能走二十多分钟。

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灵感,如果我们可以用一根绳子,一头拴在墓门入口,另一头拴在我身上,我们再走一次甬道,走的时候保证绳子是绷直的,那么如果甬道道是弯的,绳子就一定会在甬道的中间的某一段与墙壁碰上。

“谁身上有线?”我问道。

老施疑惑的看我一眼:“怎么的,你打算先停下来织个毛衣?”

我翻白眼,把我的想法和他们讲了一遍,老施忽然拍掌,道:“对呀!我怎么会没想到!那么我们哪里来的线?”

“不用线,把尼龙绳拿出来。”杨斌对老施道。

老施很快从包里翻出一捆尼龙绳,我接过,走到巽门前面的青铜柱那里,用尼龙绳绑成一个结,然后另一头拴在我的皮带上,把成捆捆的部分用手拿着,招呼他们跟着我再走一趟。

这次我们从巽门进,我一边走一边放绳,并注意让绳保持绷直的状态,可还没开始多久就出了意外,这登山用的尼龙绳根本不够长,走了才五分钟就到头了,我开始寻找起其他能够代替绳子的东西,机缘巧合间,我看见老施的里衣下摆处有一颗线头,我上去扯了一下。

“诶~你干嘛!”老施拍开我的手,骂道:“你小子怎么还扯人衣服,这件衣服是以前妹子送的。”

我心说你还有妹子呢,随后又上手拉了一把,马上就发现这件衣服是毛线材质的,线头一拉就能拉长。我心说老天待我不薄,连忙解开拴在自己身上的尼龙绳,在老施的不解声中把线头和绳子栓到一起。

老施一路被我推着往前走,嘴里一直嘀咕着,而我一直帮他扯着线,因为这次还要注意放线,所以比平常花了更长的时间,距离在一点点变短,而线确没有与墙壁接近,我的心脏和线一样紧绷起来。

墓门出现了,线还是绷直在甬道中间,我的心凉了下来,说明这个墓道没有弧度,我们很有可能进入将要一个玄学的纬度。

我心说:不要有面罩!不要有面罩!

但事与愿违,面罩出现在池边丝毫未动,墓室还是之前的墓室,身子也绑在柱子上纹丝未动,我赶紧回头看门上的标记,艮卦!不是乾卦了!

“可不可能这里有某种规律,比如说最开始我们从乾门进,出来的时候是巽门,而我们从巽门进出来却是艮门,我们要是再从艮门进会怎么样?”里衣只剩女生小背心长短的老施提出了他的想法。

乾为金,巽为木,金克木;巽为木,艮为土,木克土!如果是五行相克的规律的话,从艮门进出来时一定是坎门。

“再走一次验证一下。”杨斌道,我心说,反正还是会回到这里,干脆把包拿下来,往柱子边上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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