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沉默半响,她抬眼看向面前嘴角酿着温柔笑意的人。

“所以,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你的问题是究竟要达成怎样的条件才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死心塌地是吗?”

“嗯。”

“那么我告诉你,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非黑即白,正如你的调查出的时间,你自己也否决了这个方案,时间并不是唯一的因素。”

江泠有些烦躁,她看着面前的面不改色的男孩,声音不由有些冷:“所以你的果是什么?”

看着面前越来越冷的女子,他眼中依旧是不变的温和:“我的答案是……”

还有落下话音,江泠某条神经被触动了一下,她下意识觉得面前的人得出的答案并不会让她如愿,忆道的修对于未来的直觉还是很准的,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了。

她按耐下焦躁不安的心情,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男孩,等着属于这个男孩的答案。

这个答案会是怎样的。

她很期待。

“没有答案。”

此话一出,空气中寂静了一瞬,连宋茗阳都疑惑地看向了周容游,笑意盈盈的男孩如同春风,是蕴藏在杨柳烟中的春三月,男孩抬眼对着他笑了笑,权当是安抚了,宋茗阳捻了捻下巴,打算作壁上观观察他两之间的交锋。

他很好奇,周容游会怎么面前这祖宗。

“嗯?”江泠眼神极为锐利,如锋利的刀片,一寸一寸划过周容游的身上,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像是能刮下他的皮肉,只剩累累白骨。

周容游安抚完宋茗阳之后便转眼看向了面前的女子,他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以为你可以明白。”

江泠换了个姿势,她拖着腮帮子,眼中的冷意不降反增,就算穿着可爱的卫衣也掩盖不住她浑身的上位者气场。

“我正是因为不懂,所以才来问你,如果我懂……”

她停下了话语,对着他扬了扬下巴,眼中是不可一世的傲慢。

“还要你做什么?”

宋茗阳眉头微皱,面前这个女子所散发的气场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太傲慢了。

随即他又了然地摇了摇头,她如此傲慢也很正常。

毕竟他们宋家已经是顶级家族了,但在那位大人面前也只配给人家提鞋,更何况江泠的地位比那位大人更高。

毕竟,谁不想活着呢?

如果是他,他比她还高傲。

周容游收敛了嘴角温和的笑意,清透的眸子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女子。

“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你并不懂懂得这些所谓的情感。因为你不懂,所以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江泠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那么你来告诉我,我需要懂得什么?”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真正在乎过一个人。”

江泠眸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又被冷漠覆盖。

“那么在你的观念中,你是如何界定真正在意的?”

“每个人的观念都不同。”

“既然每个人的定义都不同,你凭什么就能界定本小姐不懂这些情感。”

周容游眼中酝酿着江泠看不懂的情绪,让她有些烦躁。

“但是,可爱的小姐,就算每个人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都会有所不同,但这个问题总会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

“就是双方都有感知情绪的能力,双方站在同一纬度,平等的对待对方。”

周容游的声音并不大,却掷地有声,落入了整个空气之中。

宋茗阳看着面前这个眉眼清冷的男孩,看着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清冷的容貌下是一个炙热的心。

过早的感知到这些事对他太不公平了,过早见识到人世间的恶意。

这太残酷了。

野草疯长,在一次又一次铺天盖地地野火灼烧下他也没有消亡,疾风知劲草。

他即是野草,他即是傲竹。

春日的阳光从不远处巨大的落地窗中照了进来,少年逆光而立。

这是一场盛大的冠冕。

他于骄阳下看着少年的光芒万丈。

心跳不受控制般地鼓动着,炙热的血液被胸腔处的这个器官押送至全身各处,糜烂的艳红在心脏中疯长,流淌着,蔓延着。

不由分说。

也不由他控制。

他顿觉他的少年合该这样。

和宋茗阳的兵荒马乱不同,江泠眼中是浓郁到实质的冰寒,她死盯着少年,试图从他的眼中找到动摇的蛛丝马迹。

失败了。

她不咸不淡地啧了一声,用凶狠地眼神盯着她,像是被破坏了心爱玩具的幼猫。

“你可真没意思。”

她偏头躲过他的视线,骤然起身,头也不回地上了二楼。

只剩下噔噔噔的鞋跟声。

目送着江泠上了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二楼深处,周容游回头看向看着自己却眼神有些呆滞的宋茗阳,他试探性地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宋茗阳瞬间回神,低头看着周容游清冷的眉眼。

“你为什么会觉得她很难收拾?这不就是一个熊孩子吗?”

宋茗阳扶额转身坐下了:“是是是,她确实是一个熊孩子,我大哥也是这么说的,但你这次让那祖宗吃瘪了,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周容游捻着下巴看着面前低头看信息的宋茗阳。

“你就这么束手无策?”

“那当然了,这祖宗好奇心太强了,她只听能驳倒她的观点的人的话,但就这点就已经能让绝大多数人知难而退了。”

“她可谓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谁说的过她?就连那位大人也拿她没办法。这次纯凑巧碰到了她不擅长的领域而已。”

“这世界上所有的知识中,她只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尤其是深入交流,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的这种关系,她致力于探索这种关系形成的条件,但就是这一个问题,没人能说的过她。就算她什么都不懂。”

说完,宋茗阳抬眼看了一眼面前聚精会神听着的少年,声音中带上了一丝雀跃。

“能说服她的人,你算是第一人。”

周容游摆了摆手,眉头微皱:“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宋茗阳满不在乎地打字回消息:“那位大人告诉我的,他知道那祖宗的整活能力,临走之前把祖宗的全部特点全告诉我了。”

宋茗阳回完了消息,抬眼看向了门口的方向,对着门口扬了扬下巴。

“那位大人和我家的一些人要回来了,你的一些疑问那位大人会为你解答。”

江泠气哄哄的上三楼的楼梯,半高的马丁靴好像能把楼梯踩个坑。

她走到一扇门前,唰一下拧开啊房门,一颗眼珠骨碌碌滚到了她的脚边,看到她进来了,眼珠还好奇的转来转去。江泠走了进来关上了门,顺带捡起了那枚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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