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些日子,小姐的行为一反常态,可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小姐如今本就是狼环虎饲,若是还如从前一样任人鱼肉,怕是要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不论是姜明枝还是周岁欢,她都不是冷血之人,对于忠心待她之人,她亦是真心待之。
只是现在她手里也没什么银子,若不然,她也能让自己身边的人过几天舒坦日子。
说到这个,她就想到陆韫。
自己到底已经不是陆韫熟悉的那个周岁欢了,想要从陆韫手里拿回自己的那些嫁妆,怕是没那么容易,不过现在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她倒是能借口查周家的事情,让陆韫挪先拨出一点银子给自己,只是这个还是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才行。
想到自己用自己的银子还要找个合理的借口,姜明枝不由苦笑。
念头一转,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青棠,外面风有些大,我们进屋吧。”
她的东西并不多,因而屋内已经差不多收拾好了,她看了一眼这屋里的陈设布置,微微颔首。
正房三间是打通的,三间外还各有一间耳房,耳房连廊是左右厢房,正房一排小轩窗外,是院子里花繁似锦的景色,中屋一张八仙过海如意纹圆桌,吃饭常在这里,不过姜明枝习惯在临窗大炕的炕几上吃饭。
左屋和中屋以一扇半透的苏绣屏风隔开,这里是常用的宴客厅,右屋开了一扇大花窗,和中屋以博古架隔开,窗前一张大画案,摆上笔架纸砚,就是个半开放式的书房。
姜明枝决定让人去买些纸笔和书回来,她素有读书的习惯,这屋子正适合。
青棠沏了茶进来,放在了左屋临窗大炕的炕几上。
她正想找了青棠过来问问姜明枝母亲王氏之死的事情,就听外面粗使婆子喊着:“三小姐过来了。”
这粗使婆子声音有些陌生,姜明枝透过半开的小轩窗看过去,那婆子正站在院子里,手里拿了一把扫帚,打扫着方才瓶儿簪儿她们搬动东西后留下的一地狼藉。
姜玉书穿了一身青葱色的裙子,外面罩了一件深青色的褙子,头发用青色发带束在脑后,走路时不知道在想什么,踩在了那婆子的扫帚上,惊得婆子忙赔罪。
“无妨。”她樱唇轻启,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这才叫那婆子心中稍安。
姜玉书进屋时,姜明枝已经在临窗大炕上坐定,炕几上红漆海棠纹的茶盘里,放着壶刚沏好的茶。
姜玉书不由眸光一闪,莫非是姐姐知道她会来?
她摘下风帽,将披风交给丫鬟,姜明枝就发现,跟着姜玉书的丫鬟换了人。
“雪芝,你出去吧。”
姜玉书吩咐了一声,那个叫雪芝的新丫鬟就抱着披风退出了正房,姜明枝眼皮也没抬,亲手给姜玉书斟了一盏热茶,“怎么了,是有事情要和我交代?”
一语毕,屋子里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这话实在是太耐人寻味,就是青棠一时间也不明白,大小姐此话何来。
姜玉书本就心中藏了事儿,加之才落水受惊,面色本就苍白,听了这话,更是面无血色了。
她看了青棠一眼,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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