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在西。

风雪中似有一黑点向城门而来,在风雪中逐渐显露他的体貌。

一辆马车自西驶来。

车轮碾压着雪地,马儿踱步无声,深刻的车轮印记在风雪中埋葬,了似无痕。

赶车的是位虬髯大汉,浓眉,大眼,目视前方。

风雪未停,马却已止。

“少爷,唐州城已到。”

车内传出一声轻哼,幕帘半掩,从车中伸出一双剑眉星目的大眼,这双眼深邃如深渊。

“看来要不了多久便能到神刀山庄了。”广天正半撩幕帘,瞧着飘着雪花的唐州城道。

龙河正声道:“在外十年,你也该回家看看了。”

广天正点头道:“嗯,咱们走吧,这些天辛苦你了。”广天正将手拍了拍龙河左肩便又回到车中。

青石板的街道已被大雪所覆盖,掩盖了它原来的本色。

马车自城门驶入,渐渐消逝于风雪中,似与其化为一体。

路上站着一个人,一条狗,马车滚动的车轮在不远处停下。

龙河勒住缰绳,头微微向后撇去:“少爷,前面有情况。”

广天正道:“什么情况?”

龙河道:“有一个人,一条狗,他们身后还死了一个人。”

停顿了半响,广天正才开口道:“继续走,不关我们的事,不听,不说。”

龙河点头道:“是!”拉动缰绳,马蹄开始向前踏步,车轮又转了起来。

死牙站在雪中,一动不动,直到马车来到他的右侧,他握刀的手方才举起拦在马车前。

马车停住,龙河道:“有事?”

死牙将他漆黑的眸子看向龙河:“有!”

龙河的手还牵着缰绳:“什么事?”

死牙将目光看向车厢:“广天正在不在?”

龙河牵着缰绳的手不变,神色如常道:“不认识。”

死牙将目光钉在龙河双目,两人的目光对视,似乎迸发出激烈火光。

死牙的手拿着刀,没有放下的意思:“广天正在车里。”

龙河低沉道:“我说了,我不认识广天正。”

死牙冷笑:“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龙河冷冷瞧着死牙,皱眉道:“什么赌?”

死牙道:“若广天正不在车里,我将这条手臂给你。”

龙河看着死牙握刀的手冷冷道:“我要你手干什么?”

死牙道:“若广天道在车里,我要你一条手臂。”死牙又道:“今日咱们其中一人非留下一条手臂不可。”

龙河长叹一声道:“你这人怎么一来就要我的一条手臂?若是是你的手臂不保,这岂非可惜了你这只拿刀的手了?”

死牙将自己举出的手收到自己眼前,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棕色的刀,他看着自己这条手臂道:“这条手臂我挥刀数载,我有这胆子拿来赌,自然是知道广天正就在这马车内。你若不愿赌,就休怪我动手砍下你的手。”

龙河将缰绳放下,将自己的双手拿在眼前,叹息道:“我这两只手都是好手,你想要我哪只手?”

死牙看着龙河的手,这两只手的确是好手,手上的茧子覆盖就像是铁手:“好手好,既然是好手,我便要你拿刀的手。”

龙河微微一笑:“可惜我不用刀。”

死牙嘴角一笑:“我看你的左手上的茧子比右手多,那就要你的左手吧。”

龙河微笑着将手抬起,放在幕帘上将幕帘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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