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知恩沐浴更衣后,很快收拾妥当,去婆母沈玉竹的隐香院请安。

她瞧见婆母身边坐着一位着绣梅蓝衫,身怀有孕的温婉少妇,想着应是大嫂李婉凝,微微含笑点头示意,再接过雪莉端来的请安茶,朝沈玉竹跪拜道:“知恩向母亲请安。”

“好好好,真乖。”沈玉竹笑意满满地接过请安茶呷了一口,亲切地起身握着秋知恩的手招呼她起来,“快起来,咱们家没这么多规矩,这请安茶母亲这一辈子只喝你这一杯,以后不必日日来。”又指着左边坐着的李婉凝道,“这是你大嫂,扬州李氏婉凝。”

秋知恩转身向李婉凝认真福身施礼:“嫂嫂好。”

“知恩妹妹好,”李婉凝含笑起身回礼,这是她第一次见弟妹模样,明眸皓齿,肤如凝脂,身上带着股纯净灵动感,一眼就让她心里欢喜,柔笑道,“常听母亲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是个极标致的美人。”

“嫂嫂过奖了。嫂嫂可比知恩美多了,知恩一看见嫂嫂心里就很欢喜。”秋知恩笑盈盈地握住李婉凝的手。

李婉凝温婉大方的气质,一颦一笑皆如沐春风,让秋知恩感到舒服亲切,不由得想与她多亲近几分。

沈玉竹见两人相处融洽,很是满意放心,笑呵呵招手道:“都别站着了,快坐下。”

“母亲方才说,知恩以后不用日日来请安吗?金陵城的规矩好像跟我们曹州不一样。”秋知恩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她曾听家乡嫁出去的好友薛婉说过,婚后必日日早起向婆母请安,不然会被婆母以不尊长辈而惩罚立规矩。

“倒也不是全然不一样,只不过是因为我一向懒散惯了,不喜立这些规矩。”沈玉竹笑着同她解释道,“你大嫂嫁过来时也曾像你这般问过,母亲把当年与你大嫂说过的话,再与你说一遍。母亲喜欢简单坦率,有话直说。咱们家有足够的丫鬟婆子伺候我和你公爹,用不着你们亲身伺候。你嫁过来是来韩家享福的,不是来吃苦出力的。平日里你只要顾好自己的小院子,闲着得了空常来隐香院同我话话家常,母亲就很高兴了。除此之外,自己怎么高兴怎么去做事,不必拘泥于繁礼,凡事都有母亲为你撑腰。别的不说,在这个家里,母亲还是很做主的,若是未安惹你生气了,尽管来告诉母亲,有母亲替你出气。”

婆母威武!

早就听闻婆母驭夫治家有术,今日一见果然底气十足。

感谢阿娘,让她嫁到了世上最好的婆家!

“谢谢母亲,夫君对我还是很好的。”秋知恩腼腆笑道。

“你大嫂是个极温善贤惠的人,”沈玉竹向秋知恩介绍长媳,笑眼里饱含满意,“这家里一向有她辛苦操持着,十分安妥,省了我不少心。都说妯娌比婆媳亲,往后你们多亲近走动些。知恩若有什么需要就同你大嫂讲,她办事可比我细心多了。”

李婉凝温笑道:“是啊,知恩,以后在家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千万别同嫂嫂客气。”

“好,谢谢嫂嫂。”秋知恩乖巧点头,心里满满感动。她初来金陵,虽早早做好准备独自面对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但到底还是缺些底气,今日听婆母和长嫂这般情真意切待她,心里更添了几分安心。

“咱们家以和气自在为主,有什么事都拿到明面儿上来说,说开了便少了许多麻烦、误会。对了,”沈玉竹一改方才爽快笑意,神色微露少有的正色,“一会儿韩家长房和三房的人,还有......未安的祖母会一起过来见你,有些事母亲须提前同你说明白。”

她说起韩未安的祖母,时隔那么多年,那些刺心锥骨的伤害依然会如鲠在喉,微微刺痛。

“好,知恩仔细记着。”秋知恩见婆母变了脸色,心里存了疑:为何母亲一提起夫君的祖母,仿若十分不情愿,难道她们之间也有婆媳矛盾?而且,阿娘不是说韩未安的祖母病重不能起身,怎么今日能来看她了?莫非亲孙子娶亲竟比灵药还有效?

不过母亲不愿说,她也不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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