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念稍微恢复些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脑袋传来一阵阵剧痛,疼得她恨不得立刻晕过去。她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歇了快一刻钟,才感觉清醒了些。
她记得她今天好不容易结束了工作,有点疲惫地准备下班回家。已经快晚上10点了,下班有点晚,就选择叫了辆车。等车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好像自己的意识快飞出去了。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躺在了地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着,疼得她说不出话,慢慢地就失去意识……
脑海里回想起之前的画面,秦念念就面色一白,头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只是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医院。
打量四周,整个房间显得简陋而拥挤:一个目测不超过10个平方米的地方靠墙放着一张双人床,靠门的那边放着一个很有年代感的衣柜,靠窗边放着一张书桌,角落里还堆放着一堆杂物。
“芳芳呐,你二妹还没醒吗?”声音响亮,还带着一些不满,不仅打断了房间内秦念念的思绪,还打开了某种开关,一段陌生的记忆一股脑地涌入,一个个片段在脑海里播放,好一会儿秦念念才回过神得出结论:我竟然穿越了,时间点还是上世纪七十年代。
这也就罢了,更悲催的是,原身真的是一个小可怜,看得秦念念是一把辛酸泪。
现在是1970年,秦家一家六口都住在单位分配的房子里。
秦父秦母都是纺织厂的员工,一个月工资加起来大概60多,除开每月给乡下的父母10元外,双职工的家庭,日子不说多富裕,总是过得去的。
原身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今年才18岁。上面有两个20岁的龙凤胎哥哥和姐姐,下面还有个才15岁的弟弟。
偏就原身的日子过得格外艰难些。大姐秦芳芳到底是秦父秦母的第一个孩子,又和二哥是龙凤胎,总是有些疼爱。二哥秦文轩作为家里的长子,待遇就不用多说了,在秦父那里是要什么有什么。小弟秦文浩年岁最小,在家里总有点优待。只有原身,是个女孩,在生产时秦母伤了身子,隔了几年才又怀孕,就更加不招父母疼爱了。在这种情况下,愈发沉默寡言,这些年过得真就像是家里的隐形人,爹不疼,娘不爱,地里的一把小黄菜。
要是能一直如此,也只是日子难过了些,咬咬牙也就这么过去了。偏偏今年大姐和二哥高中毕业了。不用多说也知道了,这个时候高中毕业有多难找到一份工作。秦父又是托关系找人又是花了一份大价钱才给秦二哥在钢铁厂买了一份正式工,秦母则是想尽办法地在纺织厂给大姐秦芳芳找了个临时工。
原身头上的伤的起因就是这份大姐秦芳芳的工作。这个时候知识青年下乡建设的情况正在风口上,当时的秦芳芳没有工作证明的话就不得不下乡建设,家里的资源基本都花在秦文轩身上了,秦母急得都上火了。
不知怎得,突然把主意打到了纺织厂的主任王建国的身上。这个主任家里就那么一个儿子,小时候发烧没救治及时,烧坏了脑子,偏偏夫妻两个人惯的厉害,又养的身强体壮,平日里是谁也管不住。到了要结婚的年纪了,可介绍人介绍的愣是一个都没看上,看上的人家女方也不愿意嫁给这样一个人。秦母的主意就打在这上头了。她亲自去了主任的家,先是介绍了一番秦芳芳的情况,又哭诉了现在困难。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主任给找个工作,然后过段时间就把这个女儿嫁过来。人家主任刚好对秦家的女儿有点印象,想着长的标致又年轻有文化,心里一动,也就答应了下来。废了点心思,也没找正式工,就先找了个临时工。
这个事情一开始秦家的人除了秦母都不知道,也没人深思过秦芳芳的工作是怎么得来的。上了快一个月的班了,人家王主任过来问什么时候有空,让两个年轻人认识一下,秦母得罪不起,结结巴巴硬着头皮地和人家约了一个星期后的时间。眼看这事自己没办法也真的瞒不住了,才不得不告诉了秦父和秦芳芳。
秦父倒还算接受良好,甚至还有些高兴。秦芳芳整个人都快疯了,她才19岁,就要嫁给一个自己不认识还痴傻的人,这要是嫁了,这辈子就毁了。但要是不答应的话工作肯定保不住了,还是得下乡。得知这个消息后,在家里又是绝食,又是闹自杀,可把秦母心疼坏了。不知怎么搞得,一天前突然就通知原身秦念念五天后要去和人相看。这个消息可把原身给吓坏了,整个人震惊又无措,不晓得事情怎么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她哭着和秦父秦母说不愿意,没有一个人在乎她的想法。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是哭了又哭,想了又想,也找不到法子解决。
一个18岁的女孩子,没有父母的疼爱,没有姊妹兄弟的爱护,没有钱和介绍信也去不了哪里,最后也只剩下这条命了。或许是走投无路,也可能是出于对父母的最后一丝奢望,她学着秦芳芳做出了最后一搏。今天上午等秦家上班和上学的人都离开后,一头撞在了衣柜上……
等秦父秦母下班回来,只看到了躺在一地鲜血的原身,赶紧送去了医院。再醒来就换成了现在的秦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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