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楚风…好孩子,你怎么回来了呀,哎呦,这两年不见,又俊俏了不少…”

李母盯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潇洒少年,惊愕之余,登时眉开眼笑。

左瞧右看,还不时用手在他身上摸了又摸。

表情怜惜,宛若在欣赏一幅美丽画卷,和初时的凶恶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店内有些客人是古楼小镇的百姓,听了“楚风”大名,亦纷纷热情地向他打起了招呼。

这少年正是李母心心念念的别人家的好孩子,楚风。

他比李太虚年长两岁,一出生便是白白净净的。

五官周正,笑容可爱,不论谁见了都忍不住想要过去抱上一抱。

楚风不但外表讨人欢喜,关键还有着远超同龄孩子的出众才华。

五岁之时便能轻松背下儒家经典,六岁时已经能熟练打出武道中级拳谱《太和拳》。

即便是在武宗里练了二十余年的老武夫,也未必能拿他得下。

如此神童,可谓文韬武略,乃是古楼小镇上小有名气的天才少年。

也就在他七岁那年,有一位仙师慕名来访,伸指就这么在他眉心一点,然后就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便被那位仙师带入了玄门之首的玄通观中修行去了。

这玄通观隶属于正一教,传承五百余年,其老祖乃是大乘期的陆地仙人,观内洞虚境界的也有三位。

除了这些大能之外,三代弟子已晋升为长老,修为都在化神出窍期。

四代虽为最末弟子,但玄通观底蕴悠长,凡入门的修士通通都赐下了筑基丹。

是以门下弟子修为最低的也在筑基期。

这般豪奢的修真大派,毫无疑问是其他玄门无法比拟的存在。

因此玄通观被修真界称之为玄门巨擘,乃是当之无愧的玄门之首。

楚风可是古楼小镇上唯一一位拥有仙根,并拜入玄门的弟子。

这着实让小镇百姓也跟着风光了一回。

那日古楼小镇装灯结彩,百姓们敲锣打鼓引以为荣,大摆宴席庆贺了三日三夜方休,简直比高中状元还要热闹百倍。

李母当时看着邻居家出了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既是欣慰又是嫉妒,心中五味杂陈。

当场就在那位仙师收徒之时也拉了李太虚过来,想看看自家这个傻孩子有无仙缘。

结果不出意外,李太虚毫无修行资质,被当众拒之门外,还惹得小镇百姓一阵哄笑。

李母直羞得面皮发红,觉得自家孩子丢尽了她的脸面,打那以后就愈发看李太虚不顺心。

在背后连仙佛一道都骂了个遍,说那都是骗人的玩意,我们家孩子不稀罕。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可谁都知道她话里的酸味有多浓。

李母看着如此优秀的孩子就在自己眼前长大,自然而然会将其与自家那个黝黑瘦弱,死气沉沉的李太虚拿来比较。

那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然而日子终究是自己过的,为何世人都喜欢去和他人攀比呢?

攀比的结果无非就两种:满足虚荣心亦或是徒增烦恼。

不论哪种结果,似乎都不算是一种明智的正向念头。

好在楚风进入玄通观修行没多久,他家亲人便接二连三的去世了,或是意外,或是病故。

这才让李母那点小肚鸡肠得到了莫名安慰。

对于孤儿楚风更是关爱有加,恨不能让他不要那般见外,直接把“大”字去掉才好。

楚风距上次离开家乡也有两年之久,修为进展飞速,如今已是金丹境的大修士了。

他与李母寒暄一番之后,转头看向一脸憨笑的李太虚。

二人目光相接,自小而大的玩伴,彼此会心一笑,便已胜过了千言万语。

正当他们旁若无人叙起旧情之时,只听“砰”地一响,那大汉霍地起身,硕大的拳头深深地砸在了桌面之上。

“方才是不是你这小子捣鬼?”

大汉言罢,也不待楚风回应,倏地猿臂横摆,便直向他这边扫来。

楚风神情自若,如是避开他这一臂摆自不费吹灰之力,可李母便在身侧,不免殃及无辜。

心念一动,右手快若奔雷,斜拿其臂弯,再运气于掌心,缓缓向下一压。

那汉子身不由己,竟又乖乖坐了回去。

“这店可是我大娘开的,阁下如若想要找不自在的话,在下愿意出去奉陪。”

李母为楚风这乖孩子的贴心话语所感,立马护在他身前,有恃无恐地骂道:“你胆敢伤我孩子一根毫毛,老娘绝不会让你出这店门。”

旁的李太虚不禁有些失落,好像他们才是母子,自己不过是一个多余的看客。

大汉一怔,怎也瞧不出眼前这清秀少年膂力竟这般大?

“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与百忍堂的私人恩怨。”

大汉见这少年并未卸力,恼怒不已,一手便想要拿刀。

楚风瞥了那汉子一眼,摇了摇头,冷冷笑道:“凡夫俗子,让你见识见识力与气,孰轻孰重?”

言罢,楚风拿住大汉的右手微微一压,周围的气息刹那间好似水流一般,顺着这一带之势向下灌注。

只听“喀喇”一响,却是大汉坐下的板凳四分五裂,一屁股坐倒在地。

“你…你是玄…玄门弟子?”

他被楚风这手驭气术所震撼,骇然失语。

虽说这只是玄门弟子的入门功法,然对付一般的市井武夫,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算我看走了眼,百忍堂,咱们走着瞧…”

大汉自知今日是讨不了好,放下狠话挽留些许颜面后,便立刻拿了九齿大环刀,一瘸一拐地想要夺门而出。

“呸,想吃白食,损坏了本店的东西可不能这么便宜就走。”

李母得势还不忘上去追讨钱财。

大汉愕然,想要发怒,但看了一眼那位玄门少年,忌惮之心还是让他在破财消灾之后,忿忿地离开了。

经此一事,李母更是对楚风赞不绝口,时不时又提一句自己那没出息的孩子李太虚。

抱怨着他何时能像楚风一样优秀,也能进玄门,哪怕打打杂,学个皮毛也行。

那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任由恶人欺负。

小镇百姓得知楚风荣归故里后,又热热闹闹地为他接风洗尘,好好庆贺了一回。

楚风也颇为享受这种万人敬仰的感觉,心下高兴,与乡亲父老推杯换盏,畅谈玄门中的修行生活。

不过涉及到师门隐秘之事倒不会胡乱外说。

只在众乡亲们热情的呼唤声中显露了几手仙家法术,让小镇百姓大开眼界的同时发出惊叹和艳羡的神色。

楚风与这些凡人相处倒也非常随和,毫无玄门修士的架子,直至与乡亲们喝到夜深方散。

当晚李母便挽留下楚风,备了上好客房一间,硬塞了李太虚进去与之同住,希望也能带带他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楚风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拒绝。

毕竟他们二人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同床共枕之事也不是第一回了。

只是修行一道,不像凡俗中的商品买卖,若无仙根,哪怕是他师父,亦是无法开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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