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唔~~
一双小手突然搲进来,把其中的倒影弄散了。
此间再看这小娃,原来蹲在药田里,还穿着缘天宗的男系弟子服,可惜衣服太大了,这袖子就算被挽到臂弯上面了,也差点耷到泥水里。
“小草、小草~~,你、是、水、稻……”
“我、把、水、缸~~,竹、排、放掉……”
“哗啦啦~~”她突然就把手里的药苗撒向天空,却只看个满目晶莹,随后也不管手上有没有泥水,就用双手托住脸蛋望远山,连药草也都不看了,哪里管它掉在哪?
“山好远哦……我能抱它就好了……”
她就那么望着山外,全然忘了身后的。
看她后方的地头上,那排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蓄水缸越远越小,最后一个甚至只比西瓜大一点,也只负责那方小田,专门照顾两株小秧。
这水是从山上接来的,把长竹劈成两半搭成路,是十竹一顷、挨个引渡过去的,可到了遥遥尽头处,却只有滴水落秧苗。
为何?
因为某个大缸上的竹管被人搬开了,下端就插在水缸里,不但没法把山泉送过去,这边的大缸还一漫再漫,快把这方药田都淹了。
所以这流水,就慢慢去找事主了,马上就到脚跟了……
“小鸟为什么会飞呢~~?”
她很好奇那些事,可是却又搞不懂。
这小家伙儿名叫方然,当然是个女孩子,今天还只四岁半,看上去有些笨笨的。
不过俗话说得好:人家“颜之有理”呀。
可是为了省麻烦,她师傅就把她打扮成了一个小男孩儿。其实就是为了图省事儿,根本不想给她梳头发,还要天天编辫子,什么内裙外裙上下裙,长裙短裙连衣裙,就是穿个正规的子弟服,还要费劲弄什么裙遮或是围裙摆,这修道人家,哪来那么多闲工夫?真是不够烦的了。
所以这个小可怜,就变成这幅模样了。像是画里的。
至于她的师傅……
这不,从她右后方的山外飞来了。
可是还没落来呢,就一眼发现了不美处:“啧!阿然!”
“啊~~?”方然立刻醒转,可是只把脑袋转回去:“师傅你才回来呀?”
包平安真是没有好气给,翻个白眼还仰头,随手指去道:“那边的竹片为什么会掉啊?你是不是又偷懒??”
“啊~~”方然禁不住起身看去,可却脑袋一歪,随后就低头看向了脚底下:“我快要被淹啦。”
包平安顿时把下巴磕到了胸口上,也是认命了,在随风降下来的时候跟个鬼一样:“算了算了……我就不该把你留在这。”
“鞥~~”方然深以为然,随后就蹚着大步子过去了:“师傅……阿然不懂~~,小鸟为什么会飞呀?”
包平安无声作叹,有气无力地抬起右手,上下勾动着蛇掌道:“你看我的手。飞不飞。会不会。”
“啊~~?”方然背着小手歪住头,很是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摇头:“师傅你好笨哦~~人都没有动,手怎么会飞呢?”
包平安一把拍住自己的脸面,也不见他如何施法,那祸水的竹排就悄然复位了:“算了算了……赶紧洗手,把鞋子换一换。”
“可是我还没有浇完药园呢!”方然不由皱眉,暗道师傅真是没有责任心。
“别浇啦~~别~~浇啦,再浇就他……要死~~啦~~,能保住一亩我就谢天谢地了。”包平安明明只有一张脸,却硬是挤出十张脸的难受来,恨不得把嘴巴都咧烂。
方然有些没听懂,于是就挠头:“师傅……”
“干嘛……”包平安也是心累,连眼睛都不想睁太开。
“鞥……”方然想歪了脑袋,可还是没看懂:“你衣领上面,为什么红红的?像叶子一样。”
“啊?”包平安立马眼睛如常,再低头一看,只是往下一怔,就立刻开始四处乱瞟清嗓子,老神在在整衣领:“吭,鞥鞥。别到处乱说啊,坑鞥,鞥鞥!”
“我干嘛要乱说……”方然顿时郁闷了起来,她以为师傅是在怪自己,可是分明没犯错,于是就理直气壮地叉起腰:“我又没有做错事,干嘛要乱说。”
“哎~~行了、行了……”包平安连连摆手,真是没眼去看,索性把自己收拾板正点:“走,赶紧的,精神点儿,带你去见见世面。”
“啊~~?什么世面啊?”方然不懂。
包平安一脸无奈,转身便走道:“去了就知道了。”
“嗷……”方然有说没动,望着师傅看了一会儿就挠头,本来想说什么的,可是转念一想又忘了,于是便就跟去了……
“师傅、师傅……”
“干嘛~~”
“小鸟有妈妈,阿然也有么?”
“没有——,阿然只有师傅——(真是)”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呀。”
“可是师傅一个人,怎么下蛋呢?”
“少废、话!过来坐下,师傅给你换鞋。”
“嗷……”
“哎呀、别踢脚!”
“那好吧。”
“我真是服了!上辈子造孽甚多。”
“什么造孽呀师傅。”
“就是傻逼了!”
“嗷……(傻逼、傻掉,愚蠢、犯错,造孽、傻逼),鞥,那师傅确实挺傻逼的。”
“你给我闭嘴!住口!!那泥巴能吃么?还尝!”
“可是我肚子好饿哦……”
“哎……”
“师傅你咋啦?”
“你是我的孽……我人都傻掉了。”
“鞥!刚才也说了。”
包平安一把拍住脸面,又把脑袋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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