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城已是一座空城,只留下部分将士。营帐中,温语休坐在空荡床边整整三日,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卓子苓看着他这副模样,失望至极。冲上去拽住衣领将人拉起,一拳打在脸上。温语休倒在地上,面无表情,毫无反应。

“好好好,你自暴自弃。老将军的仇不报了,将军和夫人的仇也不用报了,大公子的仇也不用管了,温家上下一百多口,都不用管了,死去的温家军也不用管了。你就当个废人吧!”卓子苓愤愤不平,气的面红耳赤。

温语休躺在地上,眼角划过一滴眼泪落在土里。眼前浮现一个又一个离去的亲人模样。

阿休,真可爱。母亲一脸慈爱的抱着他,

语休,你要好好练枪,不可懈怠。父亲严肃的叮嘱他。

二哥,何时我们才能回陵城啊?堂弟满脸期待的问道。

语休是我们家最俊俏的郎君了。大哥调笑着他。

小将军快走,小将军战无不胜,小将军箭无虚发。一张张笑脸浮现在他眼前,又随之消失。

营帐掀开,一缕光线照在他的眼前。老夫人拄着蛇头拐杖,走到他面前。温语休坐起,满脸泪水,抱住祖母的腿。放声大哭:“祖母,孙儿不孝,没能救出父亲,没能救活大哥。”

老夫人抚摸着他的头顶,拍着他的肩膀,等他情绪稳定,良久之后。威严且慈爱的声音:“温家子孙皆是英雄,你父亲你大哥,你母亲堂弟。皆为战死,没有一人苟且偷生。仗可败,人不可废。”老夫人转身出营,临走前留下一句话。启程去了锦城。

温语休躺在地上,阖上双眸,任由泪水淌出。卓子苓静静的陪在他身边,他知道温语休总算活过来了。

祝悦卿抬头,鼻音很重的问:“祖母说了什么?”

温语休擦去她的泪水,轻轻的拍着她。

祖母说,我想苟且偷生她不管,别看她已到花甲之年,依旧可以挂帅出征。祖母的痛不比他少,白发人送黑发人,依旧坚韧撑着这个家,他怎能颓废。

温语休沉稳地部署完军队撤离事宜,默默穿上银鳞盔甲,披上赤色战袍。背上赤羽银枪,走上城墙,凝视着坚守了三年的城池,环顾这片曾经浴血奋战的土地,他缓缓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不甘与仇恨深埋,然后转身离去。

他骑在马背上,频频回首,目光中满是眷恋,最终他狠狠地夹了一下马腹,纵马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道渐行渐远的黑影。

锦城山路上,察觉周围气息不对,脚踩马蹬,飞跃而起。从天而降的网绳,围剿住他。反手抽出腰间佩剑,甩出剑花,撕碎网绳。

“哈哈哈,温小将军好功夫。老夫很是欣慰啊。”

身着华服锦袍,捋着长须,从马车里出来的还能是谁,当朝左相。

仇人见面,温语休咬碎一口银牙。拳头紧握,反手抽出背上的赤羽银枪直指左相。

“年轻人,莫要太狂妄!”左相口气颇有不满。

他眼神观察四周,山间军队两组,暗卫不知多少。能不能杀他未尽可知。

“若不是你夜袭乌族救走温家大公子,我想他还能多活些时日,毒蛊离了解药活不久,是你害死了他。”左相丝毫不慌,所说之言狠狠刺激着他。

“呵,你与乌族不过都是野犬一般。”温语休心中剧痛,抱着必死的决心,他要为父亲大哥报仇。

“狂悖小儿,老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兵符交给我,老夫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温语休掏掏耳朵,轻狂的大喊:“什么?我听不清?怎么有犬吠啊?”

左相挥手下令眼神讥讽冷笑一声:“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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