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临唇角含着一抹浅笑,视线先在安清婉身上逡巡了两圈,而后又落在了站在古琴旁的妘诀身上。

这舞是妘诀的,这曲是他的。

这二人是如何得知的呢?

有趣,有趣。

承临收回了视线,而后心情极其愉悦地哈哈大笑起来。

“安贵人?朕竟不知你还有如此曼妙的舞姿,跳得不错,朕很喜欢。擢,晋为安嫔!”

在席的人纷纷侧目。

按理说,因讨得圣心而加封妃子,也不是什么罕事。

只是这舞实在……

只能说,陛下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连审美都别具一格。

承临走入殿中来到安清婉面前,执起她的手握在掌心,眼神称得上“温柔深情”。

“晚上,朕去你宫里坐坐。”

安清婉羞涩地低下头,依偎在承临怀里,心中如小鹿乱撞,脸颊粉红如映霞,衬出许多风情来。

自然没有见到承临眼中转瞬即逝的冰冷。

妘诀看着这一幕感觉又有点欣慰,又有点怪异。

这么丑的舞蹈能让承临这么高兴,他到底是有多喜欢这支丑舞啊!

而姜驰月脸色极为难看。

整个后宫都知道她这个淑妃前两天被皇上召幸,是皇上登基三年来第一个侍寝的人,正是风头大盛的时候。

如今还没两天就要宠幸另一人,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姜驰月看了眼席上的父亲镇北侯,带着杀伐之气的脸上怒容明显。

三年了,她至今未孕,父亲已经很不满了。

可镇北侯并没有为女儿出气撑腰,皇上雨露均沾,本该如此。讨不到陛下欢心,是她自己没有手段。

姜驰月咽下喉咙里的酸涩。

父亲自然什么都不知道,这三年来她是怎么委曲求全地过来的,只有她自己清楚。

*

宴会很快结束了,安清婉回宫梳洗准备。

婢女太监们头一次见自家主子受陛下青睐,各个都铆足了劲准备迎接。

妘诀没有跟着他们去门口候着,而是在屋里反复叮嘱安清婉,如果皇帝问起来,就说是是多年前偶遇了一个女子,跟她学的,旁的不必多说。

安清婉心中有诸多疑惑,可此时显然不是盘根问底的时候。

安清婉点点头,又检查了一下装束,便听外头太监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安清婉赶紧出来见礼,承临扶住她,俊男美女相映成辉,十分相配养眼。

承临扶着安嫔进殿,随侍们关了门,门口只留长盈和齐英候着。

妘诀和几名婢女在偏殿干活,心里却总是不能平静,别人的笑闹也无意参与。

她还是担心安嫔的,承临如今着实让她看不懂?

她现在所掌握的承临的“喜好”,还能不能成为她助安嫔获宠的优势,这得打个问号。

妘诀在心里祈祷,别的先不谈,只求今晚承临能情绪稳定,别手起刀落把安嫔嘎了。

这厢殿内。

陛下虽然刚在宴上杀了三个人,但安清婉此时也顾不上害怕了,皇上好不容易宠幸她一次,她必须把握住了!

承临坐在床上,安清婉依偎在他怀里,氛围浓情蜜意。

承临摩挲着她的下巴,视线定在她鬓边插着的一只艳红的海棠花上,摘下来在指尖把玩,看起来极为怜惜,是个惜花之人。

安清婉道:“皇上喜欢海棠?”

这是紫珠教她的。

承临含笑道:“喜欢,喜欢极了。”

他又道:“爱妃今日跳得舞,甚得朕心,从哪里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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