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比赛的要求就公布了。

绘画:祖国的好风景,形式不作要求。

书法:内容不限,思想应积极向上。

西柚回到家就缠着沈远扬把爷爷从村子里接上来,沈远扬没好气地说:“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现在把爷爷叫上来,田里的地谁耕?你回去耕吗?”

西柚看向方婵,眼神满是希冀,“妈妈,爷爷该休息几天了,你说是不是?”

方婵感到头痛。

她这个女儿真是很懂打蛇打七寸,而且有一点,她很会撒娇。

都怪他们平时太惯着她了。

方婵叹气,看向沈远扬,“晚上打电话问问爸,不然西西能一直烦着我们。”

西柚欢呼,“爷爷肯定会来的!他最疼我了!”

沈远扬:“先吃饭。”

沈老爷是村里远近闻名的书法家,逢年过节都有人请他帮忙写对联,他脾气好,谁的忙都帮,也因此他的人缘不错。

知道他的孙女要见他,他立刻拜托了村里的人帮忙照看着田地,马不停蹄地上来了。

西柚中午放学,刚走到操场,手机就响了。

她看到是陌生的号码,还有些疑惑,接了电话,她试探地问了一句:“是哪位?”

“西西,”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传了出来,“是我啊,爷爷。”

她听到这声音就雀跃不已,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她看了眼紧密的人潮,勉强不让自己跳起来,但是那喜悦还是从话语中泄露了出来:“爷爷!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我来接你放学,你快出来吧,我在路边等着你呢。”

挂了电话,她加快了步伐。

刚走出校门,她就在树底下看到了扶着自行车站着的沈老爷,他人长的高,身材也板正,因为务农的原因背有些驼,但又因为是书法家的关系平日里注重仪态,所以身上又脱去了些泥土的气息,与文艺接壤。

她小跑过去,想给他一个惊喜,但他一直注视着人群,没一下就看到了她。

“爷爷!”

她笑着在他面前站住,仰着头唤他。

“诶!”

沈老爷应了一声,只看了西柚一眼,就说:“又瘦了。”

西柚和他同时说出口:“我又瘦了。”

她知道他第一句话肯定会说这个,每次见面的时候他都会说这么一句话,她都已经快听出茧了。

沈老爷无奈地笑了,拿起自己头上的大草帽放到西柚脑袋上,把她罩了个彻彻底底。

“今天还挺晒的,戴上帽子,不让太阳把我们西西的脸晒黑去。”

她嘻嘻笑,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沈老爷用力一踩,自行车动了起来,她坐在后面,看着人流慢慢后退,想起了物理教的参照物。

万事万物都没有绝对的运动与静止,事物处于不同的状态仅仅取决于其参照物的选取,所以永生尽管看上去是不可能的命题,但对于不知晦朔的朝菌而言,一直不老不灭的人类,其实就是永生的存在。

她是无神论者,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神明,但她在某些时刻也会祈祷着众神,她希望她的家人无病无灾,希望他们能安享晚年,希望自己能陪伴他们很久很久。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他们能得到永生。

西柚今天特意没睡午觉,缠着沈老爷,让他教她写毛笔字,好在家里是有着笔墨纸砚的,沈老爷便拉了张桌子着手教她。

待快到了时间,她说要去学校了,沈老爷停下笔,元气满满地拿起帽子就要跟她出门。

西柚:“爷爷我自己走就好了,你不用出来送我。”

沈老爷乐呵呵的,“爷爷在家闲着没事干,锻炼锻炼身体。”

西柚当然选择接受啦。

虽然是人力车,但总归是比西柚的脚程快上许多。

她今天到的比较早,学校大门还没开,稀稀拉拉的学生在外面站着等,她刚要摘下帽子还给沈老爷的手默默地缩了回去。

还是戴着吧,怪晒的。

说实在的,西柚在这所学校满打满算都有三年了,从没有一次见过这副场景。

踩点这件事已经完完全全刻在了她的基因上,像今天这样提前到学校的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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