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杨雪娇!”

江景脑海中,数十道画面不断变幻闪烁,庞大信息、感悟翻涌激荡,几乎占据全部思绪。

听到少女问讯,一时难以回应,但脑海中还是下意识闪过一个名字。

武麟堂上下几百人,女子屈指可数。

除了帮工的几名健妇外,就只有内院的两名传功师父,以及堂主洪成献所收的三名女徒了。

而声音如此清脆,更是只有一人。

“嗯?你是聋子还是傻子。”

杨雪娇见江景眼神恍惚,问而不答,一双细长柳眉不由蹙起。

脚步一荡,眨眼间横过十米,指尖点向江景右肩。

“他叫江景,是我请来帮忙的!”

邱老头这时推车返回,连忙叫止。

老脸堆起有些心虚的笑容:“怎么是这时候查账,堂主不是说六月么。”

“自然是六月查的,可堂主又说,就是六年后再查,只怕也是一个样子!”

杨雪娇脚步在半空中一旋,身形直接撤回,落在原地,像是从未移动过。

她瞥了眼依旧“僵直”的江景,转身没好气道:“所以说是查账,其实就是让我过来帮忙的。”

“帮忙?”

邱老头一怔。

“信不过我?”

“岂敢岂敢,源昌号大东家的掌上明珠,庵庐这点账目,还不是手拿把掐!”

邱老头连忙摆手,说道:“只是庵庐账目,我们自己就能解决。”

“邱老,并非堂主不信任你,实在是那件事情太过重要,容不得有一点马虎,武麟堂三十年就是为了那一刻!”杨雪娇道。

“杨丫头,我可以保证,庵庐账目绝无问题,所有账簿、货单、凭证,都会按时整理妥当!”

邱老头抚平衣衫,佝偻脊背缓缓挺直,声音平静:“其实老头子年轻时,也是商贾出身,若非受堂主之恩,现在成就未必在源昌号之下!”

“啊?”

杨雪娇神色古怪。

“哈哈哈,知道你不肯信,随我来吧!”

邱老头抚须,双手背后,抬步向账房走去。

“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雪娇愣了愣,只能快步跟上,背后却有拳锋钻破空气的声音,陡然炸响。

“嗯?!”

她闻声回头,脸色微变。

……

“父亲醒了?”

“只醒了片刻,又晕过去了,医师诊断是肉身受邪,外加情绪激荡!”

“说了什么没有?”

“夜袭之事绝不能声张,灭族……找东西去……老瓮!”

怀义坊,江宅。

皮肤白皙的年轻捕快,大步走到后院,向站在卧房门外的一个年轻书生问话。

两人年岁相仿,模样也有八九分相似。

只是一人英武干练,一人文质彬彬。

都是江明渠儿子,江受光,江受耀。

“又是老瓮!”

江受光莫名烦躁,一掌拍在连廊木柱,发出嘭一声的闷响。

他根骨上乘,此生注定不凡,但家境贫寒,无力支撑他习武。

最终还是三房一脉,资他银钱五十两,方有习武资格。

五十两?

够什么用!

若有银钱三百,他也能像三弟江望那般,早早拜入武麟堂,而不是四大武堂排名最后的五旗堂。

三房守财吝啬,只恨江承恩那老东西,没早被革职砍头。

直到他们霸占三房田产,才知道这是一笔怎样的财富!

五十两,九牛一毛罢了。

两个月前,父亲江明渠出城买田,回来后就花钱将他送到城衙,当了一名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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