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几声。
金行、木行和水行三大守护傀全都从高空落下。
它们按照五行序列，各占一方，似是进入禅定状态，对沈浪置之不理。
紧接着一声哀嚎。
牧天行从半空摔落。
那些被他操控的土石全都复原。
狰狞可怖的他，整张脸只剩了眼睛还闪烁着人类的光芒。
除此之外，整个身子都变成了尸傀。
“牧师兄，你……怎么了？”
沈浪不敢上前，只敢远远地出声询问。
牧天行还有神智，用他那干枯的双手捧着骷髅脑袋，道：
“你这小子杀太疯了，触发了帝陵的保护机制……所有炼尸、五行守护傀全被强制归位。”
一边说着，他也一步步地挪向转轮台上土行的序列位置。
但他似乎还在抗争，尸化的痕迹一直在朝着那只眼睛进攻，但久攻不下，他守得很坚决。
“很快你就会被帝陵传送出去，而我，作为一半的土行守护傀，恐怕是走不了了。”
“啊？”沈浪一愣，“出发前宗门没交代过啊……”
牧天行没好气地说道：“谁知道你小子炼体境动起手来这么猛……别的弟子都绕着这些炼尸走，偏偏你小子，在尸群里进进出出，杀得两眼冒光……”
沈浪哑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愣着了。”
牧天行就差两步就要归位土行，那仅存的眼睛骤然瞪大，强行使出最后的气力控制着五行转轮台中的土属性灵气。
石台震动，很快一个莲花石盘从中冒了出来。
玉衡峰小师妹，静静地安然地躺在上面。
“你我并肩作战，又是同门，我托你一事，就当是落日弓的报酬，不过分吧？”
沈浪隐隐猜到了，正色道：“师兄请讲。”
牧天行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麻烦你送小师妹回山。”
“玉衡峰上有一处桃林，你在其中寻一个风水宝地，将我这小师妹葬了就行。”
话音落下，他最后看了一眼石盘上的小师妹，扭头前进两步，土行守护傀归位！
沈浪看着牧天行，已经变成了完完全全的土行守护傀，那只眼睛黯然失色，再无神采。
“牧师兄……好走……”
他已经感觉到了周身空间剧烈波动，对着牧天行抱拳一礼。
忽然，一股青烟尸气飘来。
沈浪如临大敌，可定睛一看，只见尸气之中倩影依旧，薄纱玲珑。
“商师姐？”
商秋水“嗯”了一声：“借你的传送通道一用。”
空间撕裂开一条缝隙，诡异的黑光射出，将沈浪、商秋水和小师妹笼罩其中。
……
……
荒原旷野。
烈日当空。
识海星图内再没有密集的光点，表明可观测范围内已经没了成群的死尸。
按照大致的估计，沈浪猜测他们被传送到了数里之外。
星图正中的罗盘也无规律地转动着，没有明确指向。
商秋水见沈浪东张西望，说道：“别想着回去了，你身上已经被帝陵打了印记，直到帝陵完全开启才会消失。到那时，你才能够再次进入。”
沈浪倒没想着回去，他只是单纯在辨别方向。
左边是玉立的商秋水，右边是躺平的小师妹。
他蹲下身，背起小师妹，问道：“师姐，回春堂怎么走？”
回春堂，是九天玄门设在这西陲之地的联络地点，由宗门内一些无法合道的高龄弟子把守运作。
商秋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真要送她回宗门？”
“人无信不立。”
沈浪想也没想，说道，“牧师兄性情中人，我觉得可以和他成为朋友。”
朋友之托，当然得尽力完成，这是他的言外之意。
商秋水看着眼前这人，他背着一具女尸，手里还握着落日弓，就连衣服也还是自己那套紧身夜行衣。炼体境的小修士，不求保全自己，反而谈什么无信不立，这对她商秋水来说，的确是未曾预料。
在她过往接触的修士中，有垂涎她美色的，有首鼠两端的，有不择手段只求苟活的……这些人从未有人提到过信誉，在他们的口中只有如何变强，如何求存，如何勾女……
她并不是在探究谁对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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