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人呢?”
沈浪回到了讲经堂,见满头血迹的呼延泰,正坐在廊下。
庭院中,各位师兄都在抓紧时间打坐调息,务必使自己尽可能地保持状态。
呼延泰指了指身后闭门的讲经堂,答道:
“二狗在里面陪着周先生,我寻思周先生操控灵阵,不想让他分神,就自己出来了。”
沈浪点了点头,二狗服侍周先生已有多年,是很让人放心的。
如今摇光峰这局,眼看着已经越来越不可控,掌律长老出面,大师兄合道,周先生出手……执法堂掌剑尽出,摇光峰内门弟子全在,死伤百人之数,两方对垒,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沈小子,你为何不走?”
呼延泰突然问道。
“走?”沈浪一愣。
“是啊。”
呼延泰用手抹掉了额头上的血迹,露出了那森然可见的骨头,“宋夜声那家伙之前让你去山间阻拦执法堂的人,我就寻思着,你一个炼气境的小子,又能有什么用?但凡随便遇到一个掌剑,你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人宰的。”
“刚开始,我以为是老宋因为我的缘故记恨于你,故意让你去送死。”
“可想着想着,我觉得老宋老顾不是那样的人。直到山门阵毁,乔远山他们收缩回来,我才知道,老宋老顾这两人一早就觉得这场战摇光峰必败。让你出去,其实是存了放你远走,给摇光峰留下一点念想的心思。”
“于是,我也觉得你该一走……一走了之。”
“你刚来摇光峰才多久?一年,两年?你对这里能有个锤子感情,犯不上把命搭进去。”
沈浪闻言,摇了摇头,嘴上说:“我倒没想这么多。”
心里却想,两年?老子才来四天,说出来谁信。
迎着呼延泰的视线,他又补充道:“那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更不该逃之夭夭了。”
呼延泰神色和缓,却开口骂道:“你这蠢货,看来也是个成不了大道的废物!人人都讲杀伐证道,那些劳什子峰上的长老都说太上忘情,讲绝欲断念,那才是大道所在。”说着说着却又嗤笑一声,“我呸!狗屁个大道!”
大道?
沈浪这是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
但他着实没想这么多,摇光峰这一役,生死还在两说,没有定论呢。
看看殿外顶天立地的大师兄,再看看院中满身倦怠却还努力调息的各位内门师兄,他忽然懂了,呼延泰大概也已经绝望了。
不是对那虚无缥缈的大道绝望,而是对摇光峰的生机绝望。
一个三重合道境的掌律长老,已经逼得摇光峰底牌全出,就连坐镇讲经堂数十年的周先生也不得不以身入局。
而执法堂,可远远不止一个掌律长老。
那杨顺天在执法堂,也不过是个名声不显的普通掌律而已。
对比之下,摇光峰拿什么去和执法堂拼?
满腔热血纵然在,生死命定实难改。
说到底,还是摇光峰无人呐。
“有山门大阵在,你也不必如此悲观。”
沈浪言道,“执法堂长老众多,但若想屠尽摇光峰,我们也定要带走他们几十个掌剑。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血赚。”
“好一句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血赚!”
呼延泰没有接话,反倒是一旁的乔远山站起身来,“你这师弟倒有几分血性,对我胃口。”
说完他紧握双拳,那些闪耀在地面的阵纹仿佛能听懂他的心声,纷纷朝着他的拳头流淌。
他握住这些澎湃的灵气,只觉战意沛然:“我只要此阵在手,炼神九重境的剑修也能一战。”
话音刚落。
那些被他抓在手里的阵纹,却突然间寸寸绷断。
无数细密的“啵”声响起,整个摇光殿的所有阵纹,顷刻全都断开。
“怎么回事?!”
乔远山大惊。
尚处于调息状态的宋夜声等人,这时也接连醒来,神色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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