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周边,木香湖度假山庄的马厩内。
两鬓斑白的尚立军,正蹲在地上给一匹躺在地上的花马刷牙。
这匹马体型极为壮实,毛色棕白相间,如果离远点看,这马长得就跟头牛似的。
庄子上原先有几十匹马,有血统纯的也有不纯的,纯的能卖到十万到几十万不等。
不过这几年搞马场不太赚钱,亏得太多了。
庄子里只留下七八匹卖不出好价钱的马,隔壁马棚里还有一匹退休的老赛马。
这么多马里,尚义军最喜欢的就是眼前这匹躺着的花马。
虽然它的血统不纯,但这匹花马从小就特别通人性。
去年三岁上鞍调教的时候极为配合,很短的时间就走完了一整套训练,能开始驮人了。
不过年初的时候,这匹马不知怎么变得特别的懒,能躺着就绝对不站着,就连吃料都得是躺着吃。
骑一会,他就会累得撒泼打滚。
就在这时,尚立军的二儿子尚文庭,正火急火燎地拿着手机快步而来。
“爸!爸!爸!”
“咋的了?这么着急嘎哈?你赶着上炕啊。”
尚立军酷爱本山老师,且自己也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因此他的口音和神态都像极了本山老师。
不过他的语气很是烦躁,神情很是严肃,生怕这个不着调的儿子惊到了马厩里躺着的花马。
“爸,丁叔他们飞机延误了。”尚文庭喘着粗气。
“延误就延误呗,你吵吵什么玩意呢?”
“视频。”尚文庭极为恭敬地递过手机。
“谁啊?”
“丁叔。”
尚立军瞟了二儿子尚文庭一眼,接过手机:
“喂,老丁。”
“军儿啊,我们这飞机延误四小时,我们换高铁了,下午到,你们仨下午斗地主吧。”
手机屏幕内的老头是丁小艾的爷爷丁忆苦。
“你这啥飞机啊?能延误四个小时,砖机啊。”尚立军问。
“砖机也比你那不能驼人的牛强啊。”丁忆苦调侃着。
“我这是马,看照片和美国花马一模一样滴。”
“美国花马能在河北的农贸市场买着?”
“你可算退休了,好不容易解放你这张臭嘴,连安慰人都不会了,人老九就比你强,他和我说河北挨着荷兰。”
“......”
“......”
两个老头隔着手机屏幕拌着嘴,愣是三分钟都没停,根本不像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更像是两个小孩吵架。
站在原地的尚文庭没心思看两个老顽童吵架,他有点慌。
他刚才在客厅里,翻着老头手机里的通话和聊天记录。
试图找找其它老头的联系方式或偏好,准备在一年一次的聚会上讨好或巴结上哪位大人物。
顺便再看看自家老爷子有多少金币可以爆。
但他翻到一半就开始肚子疼,紧接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感觉从后庭传来,于是他放下手机就开始往卫生间跑。
可刚拉到一半,就听见了客厅里老爷子的电话铃声,于是他二话没说,提起裤子就给老爷子送来了手机。
还提前接通了视频,想要在前辈面前混个脸熟,顺便再让老爷子看到自己的孝顺。
他刚刚成功的维持住了一个孝子的人设,他这一套连招很快,快到甚至忘记退出手机银行的界面了。
而现在,他不光有点慌,这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疼了起来。
“诶,对了,小艾醒了吗?”手机屏幕那头的丁忆苦问着。
“小艾?你孙女你问我嘎哈?没搁你旁边吗?”尚立军很是疑惑。
“她和他表哥昨天提前坐飞机去你那了啊,说是给我们打个前站。”
“我不道啊,她也没搁我这啊?”
尚立军的嘴比脑子快,这句话音刚落,两个人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两人的眼睛隔着屏幕对视了一下。
“老丁你放心行了,你给小艾打个电话问问,在我们东北丢不了孩子。”
~~~~~~
首都国际机场。
戴着墨镜的白发老头丁忆苦,正拿着手机跟身边人抱怨着:
“她怎么不接电话呢?都9点半了,按理说她应该起来了呀。”
身边人是他的学生,他长得斯斯文文,姿态十分恭敬:
“丁老,小艾可能还没睡醒吧,年轻人睡个懒觉也是很正常的。”
老丁家共有三个孙子孙女,但在丁忆苦的心中,最宠爱的莫过于懂事又贴心的丁小艾。
此时,他的心中不仅有些憋闷,甚至带着几分怒意。
他隐隐猜测,自家孙女没去庄子上住,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找尚家的那臭小子。
自家孙女的心意他是清楚的,但他对孙女的这份主动却感到不平衡。
因为他只见过孙女寒暑假往东北跑,却从未见过那小子主动来京城。
这要是发生点什么,他根本不敢想。
“对了丁老,听说小艾和他表哥丁斯文一起去的春城,要不给表哥打个电话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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