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乃是天宝年间东南之名镇,吴越之咽喉。势雄江海,骈樯二十里,开肆三万室,不可谓不雄壮。
“幸好甘前辈的流金屋在北边,要不然今晚肯定来不及了。”
原来天宝年间杭州州城与县城两分,县衙所在的钱塘县城在西湖东北边,紧挨着京杭运河。而州长官所在的杭州州城则位于西湖东南的凤凰山一带。两座城池由长长的城墙围在一起,形成了“一镇双城”的奇特景象。
这正是白居易在《余杭形胜》中所记载的杭州奇景:
“余杭形胜四方无,州傍青山县枕湖。”
李孚在船中练功忘了时间,下码头时已经傍晚,若是要去州城所在的凤凰山一带,是一定赶不上的。
“林公之前带六子他们来跑过商,可惜时间太晚,看不到他们说的盛况。”
李孚回忆着林家生活的种种,下人们也时不时提到杭州的情况,可惜即将宵禁,李孚只能等明天再细细品味。
杭州商贾众多,钱货交易频繁,甚至还有海外的宝物特产流通。甘信平日在流金屋为这些商人与官员鉴宝,也帮衬着周围的百姓,人缘极好。不多时,李孚便打听到了流金屋的所在。
转过正街的灯笼亭,向巷子深处走约莫百步,能看见一个门头极小的院落,刻有“流金屋”字样的木制招牌斜倚在门旁,但听“吱呀——”一声,杂乱的院落便透过木门映入眼帘。
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碎片,大概是陶缸和桌椅之类的东西。李孚看过所有屋子,家具用品都被砸碎,整个院落破败不堪。
“难怪甘前辈想要我去客栈,太湖剑阁的人简直像蝗虫一样。”
李孚在院中扫出一片空地,盘腿坐下,运转开《灵视经》。
“今晚修炼完,凑合着休息,明天就启程去灵隐寺找道济方丈吧。”
李孚一边想着,一边投身到苦修之中,白天在船上的那种玄妙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李孚连忙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灵感,与静谧的院落融为一体。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投向杭州城时,这座古老的城市已经按耐不住躁动,而晨钟敲响后,伴随着缓缓钟声的,还有宵禁解除后鱼贯而出的市民。
在一条小巷的小院中,李孚猛地睁开双眼,抖掉身上的露珠,锐利的眼光环视四周。
“不愧是《灵视经》,修炼之后感觉对世界的感知都提了一个层次。”
李孚满意的打量崭新的世界,现在的他再参加那天抗击邪道的战斗,配合小幺的步法,他有足够的自信能避开危险,保证自己的安全。
“甘前辈运功时,眼眶会因内力聚集,泛起金光,想必已经达到了天目的境界。”
李孚回忆着甘信使用《灵视经》的场面,暗下决心,要早日达到天目之境,实现目通。
“走之前,还有一件事。”
李孚走进院子的中厅,双眼精光大放,仔细观察四周的墙壁。
“有了!”
李孚冲过去,破开墙壁。一张卷轴随破碎的土块掉落在地,李孚连忙将其捡起。
“就是你了。”
卷轴的右首,赫然写着《灵视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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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孚离开流金屋时,杭州城已经热闹起来,贩夫走卒穿行于各条街巷,叫卖问候声不绝于耳。李孚站在巷口,看向拥挤的人群。
“先去客栈吃点东西吧。”
李孚离开后,一道身影缓缓站到刚刚的巷口处,捡起地上的小口袋,轻轻掂量着,朝李孚离开的方向望去。
“哟,这位爷,是想吃点什么啊?”
店里的伙计看到了在门口观望的李孚,热切地问道。
“若公子不知道吃些什么,可以来些青精饭、莼菜汤,此物最暖身子哩。”
伙计接待四方游客,自有一番识人断物的本领,见李孚身背行囊,腰带长剑,双足蒙尘,断定他是走南闯北的江湖侠客,一大早必然又饥又渴。
“这伙计说的话倒合我心意。”
“刚好韦坚给我留了些开元通宝,何不就在此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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