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手中的狰狞头颅上,狼一样的眼睛中,神光快速消散。

缓缓松开枪杆,把手从对方依旧不断抽搐的身体中拔出,抓着头颅发辫,任由身体被血水浇灌。

扭头缓缓看向赶来救援的乌桓骑兵。

城楼上,严纲众人也发觉异样,全都快速赶到了公孙瓒身边。

公孙瓒往前紧走两步,乌桓骑兵惊恐后退。

“原来化外蛮夷也会害怕?”

公孙瓒大声嗤笑,高举对方怨恨不甘血流不止的头颅对视,满目嘲讽,“原本以为是狼群,结果,是只狐狸带了群傻狗!”

弯腰捡起地上的长枪搂在怀里,慢条斯理将手中的狰狞头颅,借助对方头发挂在腰间。

轻轻跃起,占据对方坐骑,长枪微抬,腰间头颅颤颤,指着一退再退,早已经心胆俱裂的乌桓骑兵,怒目圆睁,嘶哑猛喝。

“杀!”

一声怒吼,当先而出,乌桓骑兵早已经被公孙瓒残忍的行径吓破了胆,再加上首领被杀,哪里还有半点士气,瞬间溃散,转身就逃。

情势开始顺转直下,公孙瓒领着七人,一路从瓮城追到山坡,这才停下脚步。

沿途全是横七竖八的乌桓骑兵尸体。

八人对视一眼,全都像从碎肉血池中捞出般,就还有两个眼睛没被黏住,不由放声大笑。

一天时间过去。

熹平六年,初一,宜访友,祭拜,丧敛大凶。

新年的氛围笼罩辽西郡城,往日清冷的街头,破天荒车水马龙,欢笑不断,到处都是顽童,拱手道喜之人随处可见。

就在此时,一行八骑,全身笼罩在血泥中的身影,出现在街头,令人作呕的腥臭,席卷而过,年味四散。

马背上全是狰狞不堪的蛮族面容头颅,当先一人勉强能看清是银色盔甲,整张脸早被血痂污的看不出人样,腰间挂着一颗脑袋,喉骨顺着缺口拖出一截。

八匹马静悄悄的前行,全身冒着热气,汗珠淅淅沥沥落在冰面上,寒风吹过,瞬间结冰。

热闹的街头顷刻鸦雀无声,从八人身上辐射而出的煞气,不断将街头所有百姓的理智摧毁,下一秒鸡飞狗跳,各种恐惧惊呼随处可见。

不多时,就剩满地狼藉。

公孙瓒也不去管藏在门后偷看的民众。

径直拍马去了太守府。

这次门童没被吓到,慌忙开了府门,八人下马。

候太守被姬妾搀扶着,站在前面。

公孙瓒正要行礼,候太守上前两步,也不嫌弃公孙瓒满身血污,伸手扶住,声色颤动,“瓒哥儿,何必多礼?”

“来人,备水,美食,美姬,本座要好好款待我的救命恩人!”

公孙瓒泡进热水中,舒服的眯上眼睛。

脑海中开始思索,接下来怎么办。

前天擦亮,几人吊在乌桓溃兵后面,赶到营寨,结果对方毫不停留,直接就顺着山势接着逃。

公孙瓒放弃追杀,转身进了营寨。

一处帐篷中,乌压压全是惊慌失措的年轻女性,不着寸缕,胡乱用毯子勉强掩盖着白花花的身子。

公孙瓒出了帐篷,交代严纲几人好好安置,自己随意在营寨中闲逛。

结果还真发现了意外之喜。

“叩叩!”

思绪突然被打断,公孙瓒皱起眉头。

洗澡呢,敲啥门,正要呵斥。一道羞怯的声音传来。

“郎君,太守吩咐奴婢服侍您洗漱!”

候太守搞什么飞机?这是不把我往火坑里推?营寨中一排又一排差点晃瞎眼睛,这会儿又来?

公孙瓒刚要拒绝。院中一道熟悉的委屈声音,由远及近。

“爹爹,你怎么能让姬妾给饿死鬼洗澡?”

“静姝,瓒哥儿全身都是血痂,还受了伤……”

候太守温和安慰,公孙瓒挑了挑眉毛,侯静姝?她又来搞什么幺蛾子?

“我不管,就是不准!”

娇蛮的声音立马抬高,跺脚的声音,隔老远都传进了公孙瓒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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