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矗立在大地上,即使隔着二十多里,依然能望到那白色的高耸城墙与朱红的城门。沿着官道再走近些,便看到宽十余丈的护龙河环绕着城市,河面波光粼粼,河岸两侧栽种着柳树,此时虽然天气尚冷,柳条都还未抽芽,但树下游玩和做买卖的百姓已经多了起来,到处是一副人烟稠密的热闹景象。
张修第一次亲眼看到古代的大都市,远不是影城那种西贝货可比,激动地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们一行人自北方而来,但并没有从城北陈桥门进城,而是绕着开封城由东走到城南,一路上跨过五丈河、汴河与蔡河,只见成千上万的船只满载着粮米水产、各类奇珍自水门中往来穿梭,密密麻麻塞满了宽阔的河道,极目远望甚至看不到一点水色。
开封“八荒争凑,万国咸通”的命脉便是发达的漕运,所谓“半天下之财赋,悉由此路而进”,它使开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国际大都市。
终于,张修一行人来到了南薰门前。
南薰门是开封的正门,张修从来没见过这样高大的城门,他站在城下,把头仰到下巴抽筋,才看到南薰门上巨大的“开封”二字。城门虽有有十多丈宽,但是来往行人,车马,猪羊牲口依然挤得水泄不通。张修一行人下马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进入城门,没想到过了一重门后却是个巨大的瓮城,于是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才总算入了城。
张修本以为南薰门的城门道路已经十分宽阔了,未料到穿过了城门,更加豁然开朗:宏伟的御街便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御街宽七十多丈,中心的御道是皇家礼仪的专用道路,用两列红漆杈子隔开,平日禁止行人车马通行。张修一行人便沿着街两旁行走,一路人潮涌动,挑担叫卖的脚夫、敲鼓嘌唱的伶人、帷帽锦衣的贵妇、低冠道服的文士等各色人等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沿街尽是瓦舍勾栏,中有各色艺人表演杂剧歌舞、相扑摔角、杂技魔术甚至弄犬驯狮,端的是姹紫嫣红,处处笙歌。
而妓馆外更是锦绣盈盈、脂粉如烟,无数的妓女在街上揽客,见到张修一行健壮军士纷纷围了过来,脸上看似含羞带怯,小手却是抓着男人的胳膊便往胸脯上不断地磨蹭,一边红唇凑在耳旁娇声软语,一边就用力往院子里拉。
张修哪曾经历过这种考验,顿时脸红的像马猴的屁股,身子登时就麻了半边,再看云骑军士更是不堪,个个是两眼放光,上下齐手,涎水直流,脸上纷纷露出色授魂与的下流表情。
黄轩气得怒火中烧,来回喝骂驱赶,棒打鸳鸯,才算将众人“解救”了出来。
一行人走到了横街口,云骑军士们便要道别了。云骑的军营在城东南的云骑桥下,他们向黄轩抱拳施礼,然后又与张修拥抱了一番。
“张兄弟,今天没啥空,下次休假的时候,我们来找你好好吃酒。”
“以后在开封城要是被泼皮闲汉欺负了只管来找我们,看我们不打断他狗腿。”
“好好干,不定咱们兄弟还要一起杀鞑子去!”
张修微笑着向他们一一道谢,然后就跟着黄轩继续往前走,走过两个街口,左拐便进入西大街,再往前二里,就来到了二皇子府门口。
与一路上金碧辉煌的高宅大院不同,二皇子府显得相当低调,如果不是朱红的大门和门口的禁军士兵,倒像是个中等人家的宅邸。黄轩在门口递了帖子,不一会便有人领着他们从侧边的小门进入府内。
张修提心吊胆地跟在黄轩身后,进了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竹菊青石影壁,顺着走廊向右,有一列红墙青瓦的屋子,那人引着黄轩和张修走进最头上的一间。
“见过方总管。”黄轩进屋施礼道。
张修从黄轩背后站出来,只见面前主位上坐着一个男子,半白的头发用玉簪扎了个髻,中等身材,身穿一领大黄织锦长襦,圆脸微胖,面色红润无一点皱纹,颌下无须,眼神温和可亲。
张修学着黄轩施了个礼,只觉得眼前这男子有种说不清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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